薛霸拿水火棍,催促动身。
董超去腰里解下双新草鞋,耳朵并索儿却是麻编,叫林冲穿。
林冲看时,脚上满面都是燎浆泡,只得寻觅旧草鞋穿,那里去讨,没奈何,只得把新草鞋穿上。
叫店小二算过酒钱,两个公人带林冲出店,却是五更天气。
林冲走不到三二里,脚上泡被新草鞋打破,鲜血淋漓,正走不动,声唤不止。
薛霸道:“出路人那里计较许多!”
林冲不知是计,只顾伸下脚来,被薛霸只按,按在滚汤里。
林冲叫声:“哎也!”
急缩得起时,泡得脚面红肿。
林冲道:“不消生受!”
薛霸道:“好不晓事!此去沧州二千里有余路,你这般样走,几时得到!”林冲道:“小人在太尉府里折些便宜,前日方才吃棒,棒疮举发。这般炎热,上下只得担待步!”
董超道:“你自慢慢走,休听咭咶。”
薛霸路上喃喃呐呐,口里埋冤叫苦,说道:“却是老爷们晦气,撞你这个魔头!”
看看天色又晚,三个人投村中客店里来。
到得房内,两个公人放棍棒,解下包裹。
冲脸上金印回来做表证。陆谦再包办二位十两金子相谢。专等好音。切不可相误。”原来宋时,但是犯人,徒流迁徒,那脸上刺字,怕人恨怪,只唤做“打金印。”
三个人又吃会酒,陆虞候算酒钱。
三人出酒肆来,各自分手。
只董超,薛霸,将金子分受入己,送回家中,取行李包裹拿水火棍,便来使臣房里取林冲,监押上路。
当日出得城来,离城二十里多路,歇。
薛霸骂道:“走便快走!不走便大棍搠将起来!”
林冲道:“上下
薜霸道:“只见罪人伏侍公人,那曾有公人伏侍罪人!懊意叫他洗脚,颠倒嫌冷嫌热,却不是“好心不得好报!”口里喃喃骂半夜。”
林冲那里敢回话,自去倒在边。
他两个泼这水,自换些水去外边洗脚,收拾。
睡到四更,同店人都未起,薛霸起来烧面汤,安排打火,做饭吃。
林冲起来,晕,吃不得,又走不动。
林冲也把包来解,不等公人开口,去包裹取些碎银两,央店小二买些酒肉,籴些米来,安排盘馔,请两个防送公人坐吃。
董超,薛霸,又添酒来,把林冲灌醉,和枷倒在边,薛霸去烧锅百沸滚汤,提将来,倾在脚盆内,叫道:“林教头,你也洗脚好睡。”
林冲挣起来,被枷碍,曲身不得。
薛霸道:“替你洗。”
林冲忙道:“使不得。”
宋时途路上客店人家,但是公人监押囚人来歇,不要房钱。
当下薛,董二人带林冲到客店里歇夜。
第二日天明起来,打火吃饭食,投沧州路上来。
时遇六月天气,炎暑正热。
林冲初吃棒时,倒也无事;次后两三日间,天道盛热,棒疮却发;又是个新吃棒人,路上步挨步,走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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