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道:“你看,那丈人是个做家人;房里也不点盏灯,由那夫人黑地里坐地。明日叫小喽罗山寨里扛桶好油来与他点。”
鲁智深坐在帐子里,都听得,忍住笑,不做声。那大王摸进房中,叫道:“娘子,你如何不出来接?你休要怕羞,明日要你做压寨夫人。头叫娘子,头摸来摸去;摸摸着金帐子,便揭起来探
小喽罗把鼓乐就厅前擂将起来。
大王上厅坐下,叫道:“丈人,夫人在那里?”
大公道:“便是怕羞不敢出来。”
大王笑道:“且将酒来,与丈人回敬。”
那大王把杯,便道:“且和夫人厮见,却来吃酒未迟。”
刘太公看见,便叫庄客大开庄门,前来迎接,只见前遮后拥,明晃晃都是器械旗枪,尽把红绿绢帛缚着;小喽罗头上乱插着野花;前面摆着四五对红纱灯笼,照着马上那个大王;头戴撮尖干红凹面巾;鬓傍边插枝罗帛像生花;上穿领围虎体挽金绣绿罗袍,腰系条称狼身销金包肚红搭膊;着双对掩云跟牛皮靴;骑匹高头卷毛大白马。那大王来到庄前下马。
只见众小喽罗齐声贺道:“帽儿光光,今夜做个新郎;衣衫窄窄,今夜做个娇客。”
刘太公慌忙亲捧台盏,斟下杯好酒,跪在地下。
众庄客都跪着。
那大王把手来扶,道:“你是丈人,如何倒跪?”
杖,带戒刀,问道:“太公,你女儿躲过不曾?”
太公道:“老汉已把女儿寄送在邻舍庄里去。”
智深道:“引小僧新妇房里去。”
太公引至房边,指道:“这里面便是。”
智深道:“你们自去躲。”
那刘太公心只要那和尚劝他,便道:“老汉自引大王去。”
拿烛台,引着大王转入屏风背后,直到新人房前。太公指与道:“此间便是,请大王自入去。”
太公拿烛台直去。
未知凶吉如何,先办条走路。
那大王推开房门,见里面洞洞地。
太公道:“休说这话,老汉只是大王治下管人户。”
那大王已有七八分醉,呵呵大笑道:“与你做个女婿,也不亏负你。你女儿匹配,也好。”
刘太公把下马杯。
来到打麦场上,见花香灯烛,便道:“泰山,何须如此迎接?”
那里又饮三杯,来到厅上,唤小喽罗教把马去系在绿杨树上。
太公与众庄客自出外面安排筵席。
智深把房中桌椅等物都掇过;将戒刀放在床头,禅杖把来倚在床边;把销金帐下,脱得赤条条地,跳上床去坐。
太公见天色看看黑,叫庄客前后点起灯烛荧煌,就打麦场上放下条桌子,上面摆着香花灯烛;面叫庄客大盘盛着肉,大壶温着酒。
约莫初更时分,只听得山边锣鸣鼓响。
这刘太公怀着鬼胎,庄家们都捏着两把汗,尽出庄门外看时,只见远远地四五十火把,照耀如同白日,簇人飞奔庄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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