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薄谦抽回手,摇摇头,“勇叔还没醒呢,你不能再受伤。”
陆时亦心知刚才自己确实太冲动,如果手真受伤,肯定会影响练习和比赛。
他又小声和薄谦道次谢,薄谦道:“别说这个,医生出来。”
简大勇晕倒时简言就在身边,所以送来相当及时。程幼婷、周旸和陆时亦薄谦几乎是同时间到,见到医生,群人全都围上去。
这种场合医生见多,但仍忍不住露出悲悯神色,隐晦道:“现阶段保持病人心情最重要,尽量别刺激他,让他每天都开开心心。”
这看来,简大勇好像真不是个好人。
可世上有句老话,叫祸害遗千年。这个祸害……怎就要走呢?
陆时亦感觉心脏不停地往下沉,仿佛坠入无底深渊。失重感和恐慌感无孔不入地钻入每滴血液之中,带着这副身躯往下坠。
这时有只手拉住他小臂,将他从失重中拉回来,并安慰似在他手腕内侧蹭蹭,“给他安排最好医院。”
“谢谢,”陆时亦摇摇头,反手紧紧扣住薄谦手,似是想从他那边汲取些力量,“但是……不用。”
“……其实爸很早就病,怕你担心直没告诉你。”
“上周他在泰国晕过次,正好你们提前回来,昨天过来做复查。”
“这次他也不想让告诉你,但想来想去,还是让程儿姐给你打电话。”
“鹿哥,他真……”
简言每说句,陆时亦脸便沉分。最后,陆时亦打断简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哑厉害。
那意思就是:没得救,能好好活天,就好好活天吧。
“……这个们肯定能做到,医生,”程幼婷像没理解上来似,声音里竟染上丝哀求之意,“您还没说怎治疗呢,先化疗个疗程?”
“已经扩散,”医生叹口气,“化疗和不化疗留时间差不多,与其在医院里遭
简大勇这个人,如同他名字般,简单且直白,执着可怕,否则当初也不可能为把陆时亦拉进车队,死缠烂打甚至不惜牺牲生命。
他如果连陆时亦都不告诉,就说明他……已经到走投无路地步。
想到这些,陆时亦股心火窜上来,转身抬起拳头便向身后墙砸去。
还好薄谦反应快,在他碰到墙壁之前,伸出手垫在他拳头落下位置。
“噗”地声闷响,陆时亦想收手已经晚,薄谦手心顿时红大片。他先是皱眉地骂句“神经病”,然后拿下薄谦手捧到眼前,“……没事吧?”
“什病。”他问。
“肺癌。”
“到哪个程度?”
简言靠在医院走廊墙上,盯着脚面,很久才用麻木般声音答:“晚期。”
瞬间,无数与简大勇有关画面从陆时亦脑海深处浮现而出——甩着三层肚皮跑简大勇、死皮赖脸劝他简大勇、吃面条吃唏哩呼噜简大勇、见到师兄怂句话都说不出简大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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