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夏天，孟婆婆终于等
不耐烦
。她饭桌上放着个酒瓶，酒瓶里插着塑料花，那是她八十年代末买来，她从桌前站起来，关上门，走上泛白乡村公路，那时天刚亮。那时，还发生两件事——
只马蜂飞向草垛，条菜花蛇盘成团。她拐个弯，去沈阳找马有斋去，她找马有斋是为什
，最好答案就是不说，因为相思两字已经写出来。
从那以后，她每年都要离家段时间。
第四十八章江湖巫术
二十年前，马有斋是个和尚，十年前，马有斋是个道士。
他跟随大拇哥马戏团整整十年，表演巫术，他用手指点灯，念咒语使鸡蛋凌空
，两手用力就可以将整张狗皮扯下来。
扔在窗外罂粟发芽，静悄悄生长，夏天，开绚丽花，很快又结球形果。孟婆婆收获婴粟，扔进锅里，又放入八角、花椒、良姜、桂皮、丁香、白芷、草果、当归、肉蔻等多种调料，她煮锅狗肉，挑到市场上去卖，在半路上就卖光，那香味扑鼻，如此诱人，以至于让很多路人止步吞咽口水。
四川人里火锅里有罂粟，河南人烧鸡里有罂粟，陕北人羊肉汤里有罂粟，贵州人腊肉里有罂粟，使用罂粟是民间秘密调味方式。
吃什并不重要，重要是和谁起吃，在哪里吃。吃狗肉也不仅仅是狗问题，重要是氛围。
店门前摆着几张乱糟糟桌子，旧篱笆旁边枝丫上垂悬着根根手臂粗大冰锥，正午时分，冰锥滴着水，长白山作为整副画面背景，北风呼啸，关东好汉们大碗喝酒，用手撕着狗肉，将胸脯拍啪啪响。在大雪纷飞天气里，每片雪花背后都有着梅花香气。他们吃完狗肉，消失在风雪中，又重新在个灯光昏黄房子里出现。这些散发着酒气男人性格剽悍，村子里每年都有因酗酒而死亡男人，言不和就大打出手，昨天还帮邻居救火人转眼就变成纵火犯，向孤寡老妪施舍钱财人因为赌输钱而拦路抢劫。
挖人参人已经进山，夜间去打猎人还围着篝火说话，他们将块砖烤通红，用铁耙将烧红砖块放到冰封河面上，砖块哧哧响，慢慢融化寒冰，砖块所在位置，那也是天前雪橇驶过地方，数月前鱼儿游过地方，现在成个窟窿，闷在冰下鱼都游过来透气，几个人叼着烟，桶桶从冰窟窿里打水，每桶水里都有几尾鱼翻腾着身子。
孟婆婆站在河边，她想起夏天时候，她丈夫，那个小小侏儒将张木床扔进河里，然后将木床系在水草上，这样木床就不再随波漂流，他站在床上撒网，捕鱼，他用把匕首刮去鱼鳞，将鱼剖洗干净，串在铁丝上，晾在后院里。
空中雪花纷纷洒洒，孟婆婆抬着脸看着天空，场大雪就让她在瞬间白发苍苍，这个可怜胖女人对着天空自言自语：
“他没有来……”
第四十七章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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