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斐道:“在爹爹妈妈遗书中得悉此事,想来令尊未必知道其中详情。杜庄主得到些线索,猜得宝藏必在雪峰附近,是以长住峰上找寻。只是他来心思迟钝,二来机缘不巧,始终参不透藏宝所在。爹爹暗中查访,却反而先他得知。他进藏宝之洞,见到田归农父亲与你祖父死在洞中,
低声下气讨人喜欢。妈时糊涂,竟撇下,偷偷跟着那人走。”
胡斐轻轻叹口气,难以接口。苗若兰话声哽咽,说道:“那时还只三岁,爹抱连夜追赶,他不吃饭不睡觉,连追三日三夜,终于赶上他们。那田归农见到爹,哪敢动手?妈却全力护着他。爹见妈妈对这人如此真心相爱,无可奈何,抱走,回到家来生场大病、险些死去。
他对说,若不是见孤苦伶仃,在这世上没人照顾,他真不想活啦。连三年,他不出大门步,有时叫着:‘兰啊兰,你怎地如此糊涂?’妈妈名字之中,也是有个‘兰’字。”
她说到此处,脸上红。要知当时女子名字也是秘密,旁人只知女子姓氏,只有对至亲至近之人方能告知名字,她这说,等于是对胡斐说自己名字中有个“兰”字。
胡斐虽见不到她脸上神色,但听她竟把家中最隐秘可耻私事,也毫不讳言告知自己,不禁大是感激,最后听她提到她自己小名,更是如饮醇醪,颇有微醺薄醉之意,说道:“苗姑娘,那田归农存心极坏,对你妈未必有什真正情意。”
苗若兰叹口气道:“爹也是这说。只是他时常埋怨自己,说道若非他对妈不够温存体贴,妈也不致受旁人之骗。爹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但说到待人处世,却不及田归农。那姓田欺骗妈,其实是想得苗家家传张藏宝之图。可是他虽令家受苦,令自幼就成个无母之人,到头来却仍是白费心机。妈看穿他用心,临终之时,仍将藏着地图凤头珠钗还给爹。”于是将刘元鹤在田归农床底所见所闻,说遍,最后说到那图如何给宝树他们抢去,那些人如何凭闯王军刀与地图去找藏宝。
胡斐恨恨道:“这姓田心思也忒煞歹毒。他畏惧你爹爹,又弄不到地图,就想假手官家,将你爹爹擒住,好迫他交出图来。哪知天网恢恢,终于难逃孽报。唉,这宝藏不知害多少人。”
他停片刻,又道:“苗姑娘,爹和妈就是因这宝藏而成亲。”
苗若兰道:“啊,是?快说给听。”她虽矜持,究竟年纪幼小,心喜之下,伸手去握住胡斐手,但随即觉得不妙,要待缩回,胡斐却翻过手掌,轻轻握住她手不放。苗若兰脸上红,也就不再缩回,只觉胡斐手上热气,直透进自己心里。
胡斐道:“你道妈是谁?她是杜希孟杜庄主表妹。”苗若兰更加惊奇,说道:“自幼识得杜伯伯,爹爹却从来没提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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