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若兰道:“你坐下好说话。”那仆人道:“小人站着说好。请问姑娘,胡刀大爷遗下那个孩子,后来怎样?”
苗若兰轻轻叹息,道:“爹爹见胡伯伯、胡伯母都死,心中十分难过,望着两人尸身,呆半天,跪下拜八拜,说道:‘胡兄、大嫂,你夫妇尽管放心,必好好抚养令郎。’拜罢起身,回头去抱孩子,不料竟抱个空。爹爹大惊,急忙询问,可是大家都瞧着胡伯伯夫妇之死,谁也没留心孩子。
爹爹忙叫大家赶快追寻。他忍住腰间疼痛,亲自在客店前后查问,忽听得屋后有孩子啼哭,声音洪亮。爹爹大喜,急奔过去,哪知他腰间中胡伯伯这腿,伤势不轻,猛用力,竟摔在地下爬不起来。
“待得旁人扶他起身,赶到屋后,只见地下滩鲜血,还有孩子顶小帽,孩子却已不知去向。
“客店后面是条河,水流很急。眼见血渍直流到河边,显是孩子被人刀杀死,尸身投入河里,登时被水冲走。爹爹又惊又怒,召集干人细细盘问,始终查不到凶手是谁。
其来,齐转过头去,见说这话原来是那脸有刀疤仆人。
宝树和苗若兰都是外客,虽听他说话无礼,却也不便发作。曹云奇最是鲁莽,抢先问道:“是谁说谎?”那仆人道:“小人是低三下四之人,如何敢说?”苗若兰道:“若是说得不对,你不妨明言。”她意态闲逸,似乎漫不在意。
那仆人道:“适才大师与姑娘所说之事,小人当时也曾亲见,各位若是不嫌聒噪,小人也来说说。”
宝树喝道:“你当时也曾亲见?你是谁?”那仆人道:“小人认得大师,大师却认不得小人。”宝树铁青脸,厉声道:“你是谁?”
那仆人不答,却向苗若兰道:“姑娘,只怕小人要说话,难以讲得周全。”苗若兰道:“为什?”那仆人道:“只消说得半,小人性命就不在。”苗若兰向宝树道:“大师,此刻在这峰上,切由你作主。你是武林前辈,德高望重,只要你老人家句话,无人敢伤他性命。”
“这件事他无日不耿耿于怀,立誓要找到那杀害孩子之人。那
宝树冷笑道:“苗姑娘,你是激来着?”那仆人抢着道:“小人自己死活,倒也没放在心上,就只怕所知道事没法说完。”
苗若兰微沉吟,指着那副木板对联下联,道:“劳驾你除下来。”那仆人不明她用意,但依言将木联除下,放在她面前。苗若兰道:“你瞧清楚,这上面写着爹爹名字。
你将这木联抱在手里,尽管放胆而言。若是有人伤你根毛发,那就是有意跟爹爹过不去。”众人相互望眼,心想以金面佛作护符,还有谁敢伤他?
那仆人脸露喜色,微微笑,只是这笑牵动脸上伤疤,更是显得诡异,当下果真将木联牢牢抱住。
宝树坐回椅中,凝目瞪视,回思二十七年前之事,始终想不起此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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