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溪和阮洁跟着阮长富走两天山路,到镇上以后在招待所住晚。因为很困很累,阮溪和阮洁进屋洗漱把便睡下,连话都没说几句。
次日起来去国营食堂吃个早饭,县里有车来接,再坐车去县里。
车是这个部队里常见绿皮吉普车,阮长富坐在前面副驾,阮溪阮洁跟着冯秀英挤在后面。阮红兵人小,直接坐在冯秀英腿上。
坐车便拉不开距离,但阮溪也不主动和冯秀英说话。阮长富在副驾和驾驶员聊天,说都是部队里人和事情,什县里武装部谁谁谁。
阮洁坐在阮溪旁边,直紧紧抱着阮溪胳膊。
现在阮溪走,他又是个人。
每天个人去山上放猪放羊,日落再个人赶猪回家。
稍微想想,就已经感觉很难过。
阮溪接下她手里行李包,没接这话,免得情绪沸起收不场。
这年代交通和通信实在不发达,车马慢,因为管控严人口流动也难,有很多人辈子只陪伴个人,也有很多人,转身就是辈子。
阮溪跑上山坡时候,阮长富和冯秀英就在前面停下来。
阮长富放下阮红兵站着休息会,眯着眼往山坡上凌爻看过去,随口问句:“那是谁呀?”
冯秀英哪知道啊,接话道:“交好朋友吧。”
阮长富站着等会,又说:“放在乡下时间太久,和们之间是半点感情也没有,对们还不如个村里男娃子,你看这难舍难分。”
冯秀英道:“都这大,只怕也亲不起来。”
她长这大镇上也就去过两次,更别提县里甚至更远地方。汽车更是看都没看见过,就别谈坐。所以她很紧张,心脏直跳得很快,呼吸也不顺畅。
但好在阮溪比她淡定,她抱着阮溪便能稍微踏实些。
也就在这种时候,她忍不住在心里狠狠佩服阮溪。明明阮溪也和她样全都没出过远门,从小到大都在山里长大,但阮溪却很从容,点也不慌张慌乱。
她知道自己这样显得很
离别难忍,可也只能忍着罢。
阮溪吸吸鼻子,叫阮洁,“走吧。”
她和阮洁沿着山道继续往前走,这回凌爻没有再跟上来。他就站在山坡上,看着阮溪在山道上越走越远,身影点点变小,在视线里消失不见。
同时在他生活里,消失不见。
山间所有风景,也全部失去色彩。
阮长富吸口气:“也不指望她还能跟们亲,能不怨们就不错。从回来见面到现在,她连半句话都不肯跟们多说,爸爸妈妈也不叫。”
冯秀英:“算吧,只要不闹就很好。”
隔段距离,阮洁也站在山道上等着阮溪。
看阮溪跑到面前,她又看眼凌爻,低着声音说:“他应该很难过吧?”
他和父母来到凤眼村这多年,就交阮溪这个朋友。他面对其他所有人话都很少,几乎是不说话,更是不爱笑,只有面对阮溪时候会放松快乐得像个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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