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特丽莎爱是美丽,但也是令人厌倦;他总是向她瞒着什,哄劝,掩饰,讲和,使她振作,使她平静,向她表白感情,说得有眉有眼,在她嫉妒、痛苦和噩梦之下煌煌如罪囚。他自责,他辩解,他道歉……好,这切令人厌倦东西现在终于都消失,只留下美。
星期六第次发现他独自在苏黎世街上溜达,呼吸着令人心醉自由气息。每个角落里都隐伏着新风险,未来将又是个谜。他又在回归单身汉生活,回到他曾认为命里注定生活,在那种生活里他才是真正他。
七年,他与她系在起过日子,他每步都受到她监视。如果能够,她也许还会把铁球穿在他脚踝上。突然间,他脚步轻去许多,他飞起来,来到巴门尼德神奇领地:他正亭受着甜美生命之轻。
(他想给日内瓦萨宾娜打电话吗?或者想与他在苏黎世几个月内遇到其他女人打电话联系吗?不,点儿也不。也许他感到,任何女人都会使他痛苦不堪地回忆起特丽莎。)
奇异而忧郁自迷醉直延续到星期日夜里。星期,切都变。他不由自主地想起特丽莎;想象她坐在那里向他写告别信;感到她手在颤抖;看见她只手提着重箱子,另只手引着卡列宁皮带。他想象她打开他们在布拉格公寓,推门时怎样痛苦地忍受那扑面面来满房弃物气息。
萎靡不堪,简直说不出话来,结结巴巴,不时喘气,讲句要停老半天,有时长达三十秒钟。
正因为如此,占领后第十天,托马斯对她回答感到惊讶。当时她说:“你为什不想去瑞士?”
“为什要去?”
“他们会给你吃苦头。”
“他们会给每个人吃苦头,”托马斯挥挥手。“你呢?你能住在国外吗?”
两天美好而忧郁日子里,他同情心(那引起心灵感应祸根子)度假闲置,如同个煤矿上紧张劳累周之后,星期天呼呼大睡,为星期上班积蓄气力。
他给病人诊治,却总在病人身上看见特丽莎。他努力提醒自己,不去想她!不去想她!他对自己说,是患同情症啦。其实她出走和们不再相见,这都很好,尽管想摆脱不是特丽莎面是那种病——同情。这种病,以前是完全免疫,是她感染。
星期六和星期天,他感到甜美生命之轻托他浮出未来深处。到星期,他却
“为什不能?”
“你直在外面冒死救国,这会儿说到离开,又这样无所谓?”
“现在杜布切克回来,情况变。”特丽莎说。
天,特丽莎未经邀请来到他身边,天,她又同样地离他而去。她带着沉重箱子前来,又带着沉重箱子离别。
他付账,离开餐馆开始逛街。他心中忧郁变得越来越美丽。他和特丽莎共同生活七年,现在他认识到,对这些岁月回忆远比它们本身更有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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