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钻入停放在房前汽车,直奔车站。他领箱子(那家伙又大又沉),带着它和她回家。
两个星期以来他总是犹豫;甚至未能说服自已去寄张向她问好明信片,而现在怎会突然作出这个决定?他自己也暗暗吃惊。他在向自己原则挑战。十年前,与妻子
他无意识是如此懦弱,个小小玩笑就使他选择这样个毫无机缘可怜乡间女招待,竟然作为他最佳伴侣,进入生活!
他望着外面院子那边脏墙,知道自己无法回答那切究竟是出于疯,还是爱。
更使他悲伤是,真正男子汉通常能果敢行动时刻,他总是犹豫不决,以至他经历过个个美妙瞬间(比如说跪在她床上,想着不能让她先死瞬间),由此而丧失全部意义。
他生着自己气,直到他弄明白自己茫然无措其实也很自然。
他再也无法明白自己要什。因为人生命只有次,们既不能把它与们以前生活相此较,也无法使其完美之后再来度过。
与特丽莎结合或独居,哪个更好呢?
没有比较基点,因此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检验何种选择更好。们经历着生活中突然临头切,毫无防备,就象演员进入初排。如果生活第排练便是生活本身,那生活有什价值呢?这就是为什生活总象张草图原因。不,“草图”还不是最确切词,因为草图是某件事物轮廓,是幅图画基础,而们所说生活是张没有什目草图,最终也不会成为幅图画。
“EinmaliStKeinmal”托马斯自言自语。这句德国谚语说,只发生过次事就象压根儿没有发生过。如果生命属于们只有次,们当然也可以说根本没有过生命。
可后来有二天在医院里,托马斯正在手术间休息,护士告诉他有电话。他断到话筒里传来特丽莎声音。电话是从车站打来。他格外高兴,不幸是他那天夜里有事,要到第二天才能请她上他家去。放下电话,他便责备自己没有叫她直接去他家,他毕竟有足够时间来取消自已原来计划!他努力想象在他们见面前三十六小时里特丽莎会在布拉格做些什,然而来不及想清楚他便跳进汽车驱车上街去找她。第二天夜里,她来,肩上挂着个提包:看来比以前更加优雅,腋下还夹本厚厚《安娜.卡列尼娜》;她看来情绪不错,甚至有点兴高来烈;努力想使他相信她只是碰巧路过这,她来布拉格有点事,也许是找工作(她这点讲得很含糊)。
后来,他们裸着身子并排躺在床上时,他问她住在哪。天已晚,他想用车送她回去。她有点不好意思;说她行李箱还寄存在车站,她得去找个旅馆两天前他还担心,如果他请她来布拉格,她将奉献切。当她告诉他箱子存在车站时,他立刻意识到她生活就留在那只箱子里,在她能够奉献之前,它会直被存放在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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