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灵素见胡斐脸有黯然之色,要逗他高兴,说道:“胡大哥,你累半天,坐忽儿吧!”胡斐摇头道:“不累。”程灵素道:“你坐下,有话跟你说。”胡斐依言坐下,突觉臀下虚,喀响,椅子碎得四分五裂。
”胡斐道:“倘若是给治伤,放百二十个心。”程灵素道:“你说是好人呢,还是坏人?”
这句话单刀直入问出来,胡斐绝无思索,随口答道:“你自然是好人。”程灵素很是喜欢,向他笑。她肌肤黄瘦,本来算不得美丽,但笑之下,神采焕发,犹如春花初绽。胡斐心中更无半点疑虑,报以笑。程灵素道:“你真相信吧?”说着脸上微微红,转过脸去,不敢再和他眼光相对。
胡斐曲起手指,在自己额角上轻轻打个爆栗,笑道:“打你这糊涂小子!”心中忽然动。“她问:‘你真相信吧?’为甚要脸红?”王铁匠所唱那几句情歌,斗然间在心底响起:“小妹子待情郎──恩情深,你莫负小妹子──段情……”
程灵素提起金针,在苗人凤眼上“阳白穴”、眼旁“睛明穴”、眼下“承泣穴”三处穴道逐刺过,用小刀在“承泣穴”下割开少些皮肉,又换过枚金针,刺在破孔之中,她大拇指在针尾控放,针尾中便流出黑血来。原来这枚金针中间是空。眼见血流不止,黑血变紫,紫血变红。胡斐虽是外行,也知毒液已然去尽,欢呼道:“好啦!”
程灵素在七心海棠上采下四片叶子,捣得烂,敷在苗人凤眼上。苗人凤脸上肌肉微微动,接着身下椅子格响。
程灵素道:“苗大侠,听胡大哥说,你有位千金,长得挺是可爱,她在那里啊?”苗人凤道:“这里不太平,送到邻舍家去。”程灵素用布条给他缚在眼上,说道:“好啦!三天之后,待得疼痛过去,麻养难当之时,揭开布带,那便没事。现下请进去躺着歇歇。胡大哥,咱们做饭去。”
苗人凤站起身来,说道:“小兄弟,问你句话。辽东大侠胡刀,是你伯父呢还是叔父?”要知胡斐以胡家刀法击败田归农,苗人凤虽未亲睹,但听得出他刀法上造诣大非寻常,若不是胡刀嫡传,决不能有此功夫。他知胡刀只生子,而那儿子早已给人杀死,抛入河中,因此猜想胡斐必是胡刀侄子。
胡斐涩然笑,道:“这位辽东大侠不是伯父,也不是叔父。”苗人凤甚是奇怪,心想胡家刀法素来不传外人,何况这少年确又姓胡,又问道:“那位胡刀胡大侠,你叫他作甚?”
胡斐心中难过,只因不知苗人凤和自己父亲究竟有甚关连,不愿便此自承身份,道:“胡大侠?他早逝世多年,那有福份来叫他甚?”心中在想:“这生若有福份叫声爹爹妈妈,能得他们亲口答应声,这世上还希求些甚?”
苗人凤心中纳罕,呆立片刻,微微摇头,回进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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