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知苗人凤这次受毒不轻,单单听那“断肠草”三字,便知是厉害之极毒药,眼睛又是人身最娇嫩柔软器官,纵然请得名医,时候长,也必无救,因此早治得刻便好刻。两人除让坐骑喝水吃草之外,不敢有片刻耽搁,沿途买些馒头点心,便在马背上胡乱吃充饥。如此不眠不休赶路,锺胡两人武功精湛,虽然两日两晚没睡,尽自支持得住,胯下坐骑在途中已换过两匹,但这日赶下来,也已脚步踉跄,眼见再跑下去,非在道上倒毙不可。锺兆文道:“小,咱们只好让牲口歇会儿。”胡斐应道:“是!”心道:“倘若骑是袁那匹白马,此刻早已到洞庭湖畔。”想到袁紫衣,不自禁探手入怀,抚摸她所留下那只玉凤,触手生温,心中也是阵温暖。两人下马,坐在道旁树下,让马匹吃草休息。锺兆文默不作声,呆呆出神,皱起眉头。胡斐知道此行殊无把握,问道:“锺二爷,那毒手药王到底是怎样个人物?”锺兆文不答,似乎没听见他说话,过半晌,突然惊觉,道:“你刚才说什!”胡斐见他心不在焉,知他是挂念苗人凤病况,暗想此人虽然奇形怪状,难为他很够义气,本来与苗人凤结下梁子,这时竟不辞烦劳为他奔波,想到此处,不禁脱口而出:“锺二爷,昨天多有得罪,真是惭愧得紧。晚辈要是早知三位如此仗义,便有天大胆子,也不敢冒犯。”
锺兆文咧开阔嘴,哈哈笑,道:“那算得什?苗大侠是响当当好汉,三兄弟倘若见危不救,那还是人?小兄弟你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兄弟和苗大侠虽没交情,总还有过面之缘,你可跟他见都没见过呢。”
其实数年之前,胡斐在商家堡中曾见过苗人凤面,只不过胡斐知道这事,苗人凤却在当时就对那个黄黄瘦瘦小厮视而不见。更早些时候,在十八年之前,胡斐生下还只天,苗人凤在河北沧州小客店中也曾见过他,这件事苗人凤知道,胡斐可不知道。但苗人凤哪里会知道:十八年前那个初生婴儿,便是今日这个不识面少年英雄?
锺兆文又问:“你刚才问什?”胡斐道:“问那毒手药王是怎样人物?”锺兆文摇摇头道:“不知道。”胡斐奇道:“你不知道?”锺兆文道:“江湖上不算少,可是谁也不知毒手药王到底是怎样人物。”胡斐好生纳闷,心想:“只道你必定知晓此人底细,否则也可向那张飞雄打听个明白。”锺兆文猜到他心意,说道:“便是那张飞雄,也未必便知。不,他定不会知道。”胡斐“啊”声,不再接口。
锺兆文道:“大家只知道,这人住在洞庭湖畔白马寺。”胡斐道:“白马寺?他住在庙里?”锺兆文道:“不,白马寺是个市镇。”胡斐道:“想是他隐居不见外人,所以谁都没见过他。”锺兆文又摇头道:“不,有很多人见过他。正因为有人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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