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女儿哭求,但在眼角中,她看到田归农动人心魄微笑,因此她不回过头来。
虽然早死,这生却比自己过得快·活。
于是在酒醉之后,在胡刀墓前,无意中说错句话,也可说是无意中流露真心。这句话造成夫妻间永难弥补裂痕。虽然,苗人凤始终是极深厚极诚挚爱著妻子。
他永远不再提到这件事,甚至连胡刀名字也不提,南兰自然也不会提。
后来女儿若兰出世,像母亲般美丽,像母亲般娇嫩。夫妻间感情加深层。然而,他是出身贫家江湖豪杰,妻子却是官家千金小姐。他天性沉默寡言,整天板著脸,妻子却需要温柔体贴,低声下气安慰。她要男人风雅斯文、懂得女人小性儿,要男人会说笑,会调情……苗人凤空具身打遍天下无敌手武功,妻子所要切却全没有。如果南小姐会武功,或许会佩服丈夫本事,会懂得他为什是当世位顶天立地奇男子。但她压根儿瞧不起武功,甚至从心底里厌憎武功。因为,她父亲是给武人害死,起因是在于把刀;又因为,她嫁个不理会自己心事男人,起因是在于这男人用武功救自己。
她生中曾有段短短时光,对武功感到点兴趣,那是丈夫个来作客时候。那就是这个英俊潇洒田归农。他没句话不在讨人欢喜,没个眼色不是软绵绵教人想起就会心跳。但奇怪得很,丈夫对这位田相公却不大瞧得起,对他爱理不理,于是招待客人事儿就落在她身上。相见第天晚上,她睡在床上,睁大眼睛望著黑暗窗外,忍不住暗暗伤心:为什当日救她不是这位风流俊俏田相公,偏生是这个木头般睡在身旁丈夫?
过几天,田归农跟她谈论武功,发觉她点儿也不会,便教她几路拳脚。她学得很起劲,虽然她还是不喜欢武功,只因是他教,就兴致勃勃学。
终于有天,她对他说:“你跟丈夫名字该当对调下才配。他最好是归农种田,你才真正是人中凤凰。”也不知是他早有存心,还是因为受到这句话风喻,终于,在个热情夜晚,宾客侮辱主人,妻子侮辱丈夫,母亲侮辱女儿。
那时苗人凤在月下练剑,他们女儿苗若兰甜甜地睡著……
南兰头上金凤珠钗跌到床前地下,田归农给她拾起来,温柔地给她插在头上,凤钗头轻柔地微微颤动……
她于是下决心。丈夫、女儿、家园、名声……切全别,她要温柔爱,要热情。于是她跟著这位俊俏相公从家里逃出来。于是丈夫抱著女儿从大风雨中追赶来,女儿在哭,在求,在叫“妈妈”。但她已经下决心,只要和归农在起,只过短短几天也是好,只要和归农在起,给丈夫杀也罢,剐也罢。她很爱女儿,然而这是苗人凤女儿,不是田归农和她生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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