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天,不过已经是晚上六点多钟时候,拉斯科利尼科夫来到母亲和妹妹住处,——就是拉祖米欣给她们找、巴卡列耶夫房子里那套房间。楼梯直接通到街上。拉斯科利尼科夫来到门口,直还在逡巡不前,仿佛犹豫不决:是进去呢,还是不进去?不过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回去;他决心已经下定。“何况她们反正还什也不知道,”他想,“已经习惯把看作个怪人……”他衣服十分可怕:淋夜雨,衣服全都脏,破,很不像样。由于疲倦,下雨,体力消耗殆尽,再加上差不多昼夜内心斗争,他脸几乎变得十分难看。整整这夜天知道他是独自在哪儿度过。不过至少他已经拿定主意。
他敲敲门;给他开门是母亲。杜涅奇卡不在家。就连女仆,那时也不在家里。起初普莉赫里娅-亚历山德罗芙娜又惊又喜,句话也说不出来,随后抓住他只手,把他拉进屋里。
“啊,你到底来!”她高兴得讷讷地说。“你别生气,罗佳,你看竟这傻,流着泪来迎接你:这是笑,不是哭。你以为哭吗?这是高兴,可就是有这个傻习惯:动不动就流泪。从你父亲死后,不论遇到什事,就总是哭。你坐啊,亲爱,你准是累,看得出来。哎哟,你弄得多脏啊。”
“昨天淋雨,妈妈……”拉斯科利尼科夫开始说。
“啊,不,不!”普莉赫里娅-亚历山德罗芙娜打断他话,高声惊呼,“你以为,这就要照女人老习惯问长问短吗,你放心好。明白,什都明白,现在已经学会照这儿人那样行事,真,自己也看出,这儿人聪明些。已经下子彻底得出结论:哪能懂得你想法,怎能要求你给解释呢?也许,天知道你头脑里在考虑什事情,有些什计划,或者是产生什想法;却老是催促你,问你:你在想什!真是……唉,上帝啊!干吗老是毫无意义地问这问那呢……你瞧,罗佳,你在杂志上发表那篇文章,已经看过三遍,德米特里-普罗科菲伊奇给拿来。看到,就啊声;心想,真是个傻瓜,瞧他在干什啊,这就是谜底!说不定那时候他脑子里有新想法;他正在思考这些想法,却折磨他,打搅他。在看,孩子,当然有很多地方看不懂;不过应该如此:哪能懂呢?”
“让看看,妈妈。”
拉斯科利尼科夫拿起报纸①,浏览下自己那篇文章,不管这和他处境与心情是多矛盾,但他还是和所有作者第次看到自己作品发表时样,心里有种奇怪、苦中有甜感觉,更何况他才只有二十三岁呢。这种感觉只持续极短暂会儿工夫。才看几行,他就皱起眉头,可怕忧愁揪紧他心。最近几个月来内心斗争,下子全都想起来。他厌恶而懊恼地把那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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