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说有只什碗叫她给“打泼(破)”。小姑娘说个不停;从她说这些话里勉强可以猜出,这是个没人疼爱孩子,她母亲大概就是这家旅馆里厨娘,经常喝得烂醉,把她毒打顿,还吓唬她;小姑娘打破妈妈只碗,吓坏,还在晚上就逃出来;她大概在院子里什地方躲好久,直淋着雨,最后偷偷地溜到这里,藏在大橱后面,在这个角落里坐整整夜,直在哭,由于潮湿、黑暗和害怕,浑身颤抖,为这切,现在她准又要挨顿打。他把她抱起来,回到自己房间里,让她坐在床上,给她脱去衣服。她赤脚穿着那双破鞋子湿淋淋,仿佛整夜都站在水洼里。给她脱掉衣服以后,他把她放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连头都裹到被子里。她立刻睡着。做完这切以后,他又忧郁地沉思起来。
“瞧,又想多管闲事!”最后他突然想,心里有种痛苦和气愤感觉。多荒唐!”他烦恼地拿起蜡烛,无论如何也要找到那个穿得破破烂烂人,赶快离开这儿。“哎呀,小姑娘!”他心中暗暗地咒骂着想,已经在开门,可是又回来再看看那个小姑娘,看她是不是还在睡,睡得怎样?他小心翼翼地把被子稍微掀开点儿,小姑娘睡得很熟,很香。她盖着被子,暖和过来,苍白面颊上已经泛起红晕。可是奇怪:这红晕看上去仿佛比通常孩子们脸上红晕更加鲜艳、浓郁。“这是发烧红晕,”斯维德里盖洛夫想,这好像是酒后红晕,就好像给她喝满满杯酒。鲜红嘴唇仿佛在燃烧,在冒热气,不过这是怎回事?他突然觉得,她那长长黑睫毛仿佛在抖动,在眨巴着,好像抬起来,只狡猾、锐利、不像小孩子眼睛从睫毛底下向外偷偷张望,在递眼色,似乎小姑娘并没睡着,而是假装睡着。是,果真是这样:她嘴唇张开,微微笑;嘴角微微抖动,仿佛还在忍着。不过,瞧,她已经再也忍不住;这已经是名副其实笑,明显笑;这张完全不像小孩子脸上露出某种无耻、挑逗神情;这是*荡,这是风流女人面孔,是法国妓女无耻脸。瞧,那双眼睛已经毫不掩饰地睁开,用火热、无耻目光打量着他,呼唤他,而且在笑……在这笑容里,在这双眼睛里,在这孩子脸上这些下流无耻表情里,含有某种丑恶和带有侮辱性东西。“怎!个五岁孩子!”斯维德里盖洛夫喃喃地说,他真吓坏,“这……这是怎回事?”可是她已经把红艳艳小脸完全转过来,面对着他,伸出双手……“啊,该死!”斯维德里盖洛夫惊恐地大喊声,对着她举起手来……可是就在这时候他醒。
他仍然睡在那张床上,还是那样裹在被子里;蜡烛没有点着,窗子上已经发白,天完全亮。
“整夜都在做恶梦!”他气愤地欠起身来,觉得浑身无力;骨头酸痛。外面大雾弥漫,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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