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8 / 12）

看来他坚决而又沉着。只要朝他看上眼，大家就都明白，他当真知道这是怎回事，事情就要真相大白。

“现在心里完全明白，”拉斯科利尼科夫直接对着列别贾特尼科夫接下去说。“从事情开始，就已经怀疑这里面有什卑鄙诡计；所以产生怀疑，是由于只有个人知道某些特殊情况，这就要把这些情况告诉大家：问题全在这里！您，安德烈-谢苗诺维奇，您宝贵证词使彻底弄清这是怎回

着吧……唉，当时想得可多，所以决定把这切留待以后再细细考虑，不过还是认为，在您面前把事情说穿，说知道这个秘密，是很不恰当。可是头脑里立刻又产生个问题：索菲娅-谢苗诺芙娜发现这张钞票以前，说不定会把这钱弄丢；所以决定来这里，把她叫出来，告诉她，有人往她口袋里放百卢布。顺便先到科贝利亚特尼科夫太太家去下，给他们带去本《实证法概论》①，特别向他们推荐皮德里特②篇文章（不过也推荐瓦格纳③文章）；然后再来这里，可这里发生什事啊！如果不是确看到您把百卢布放进她口袋里，会，会有这些想法和推断吗？”——

①《实证法概论》是本译成俄文自然科学论文集，于八六六年出版。

②特-皮德里特（八二六——九二），德国作家，医生。

③阿-瓦格纳（八三五——九七），德国经济学家，社会学家。

安德烈-谢苗诺维奇结束他那-里-嗦冗长议论，最后作出如此合乎逻辑结论，这时他已经累坏，甚至从脸上淌下汗水。可惜，就是说俄语，他也不会有条有理地表达自己意思（可是他又不懂任何别语言），所以他下子感到全身已经精疲力竭，在建立这律师功勋以后，好像连面容也消瘦。然而他话却产生异常强烈效应。他说得那激昂慷慨，又那有说服力，看来，大家都相信。

彼得-彼特罗维奇感觉到事情不妙。

“您头脑里产生些什愚蠢问题，这和有什关系，”他高声叫嚷，“这不是证据！这切可能都是您梦呓，就是这回事！不过告诉您，您是说谎，先生！您说谎，您诽谤，这是因为您怀恨，确切地说，就是因为不同意您那些自由思想、无神论主张，所以对怀恨在心，就是这回事！”

但是这个花招并没有给彼得-彼特罗维奇带来什好处。恰恰相反，只听到四面八方都传来不满低语声。

“哼，你扯到哪里去！”列别贾特尼科夫大声叫喊。“你胡说！你去叫警察来，发誓！只有点弄不懂：他是为什冒险干出这种卑鄙事来！噢，卑鄙无耻小人！”

“可以说明他为什竟敢冒险做出这种事来，如果需要，可以起誓！”拉斯科利尼科夫终于用坚定声音说，并且走到前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