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科利尼科夫立刻穿过门洞,但是那个小市民已经不在院子里。这说,他准是立刻上第道楼梯。拉斯科利尼科夫跑过去追他。真,楼上,隔着两层楼梯,还能听到均匀、不慌不忙脚步声。奇怪,这楼梯好像很熟!瞧,那就是楼上窗子:月光忧郁而神秘地透过玻璃照射进来;瞧,这就是二楼。啊!这就是那两个工人在里面油漆那套房子……他怎没有立刻就认出来呢?在前面走那个人脚步声消失:“这说,他站下来,要是在什地方躲起来。”这儿是三楼,要不要再往上走呢?那里多静啊,甚至让人害怕……不过他还是上去。他自己脚步声让他感到害怕,心慌。天哪,多暗啊!那个小市民准是藏在这儿哪个角落里。啊!房门朝楼梯大敞着;他想想,走进去。前室里很暗,空荡荡,个人也没有,好像东西都搬走;他踮着脚尖轻轻地走进客厅:整个房间里明晃晃地洒满月光;这里切都和从前样:几把椅子,面镜子,张黄色长沙发,还有几幅镶着画框画。轮像铜盘样又大又圆火红月亮径直照到窗子上。“这是由于月亮关系,才显得这静,”拉斯科利尼科夫想,“大概现在它正在出个谜语,让人去猜。”他站在那儿等着,等好久,月亮越静,他心就越是跳得厉害,甚至都跳得痛起来。直寂静无声。突然听到声转瞬即逝干裂声音,仿佛折断根松明,切又静下来。只醒来苍蝇飞着猛下子撞到玻璃上,好像抱怨似地嗡嗡地叫起来。就在这时,他看出,墙角落里,个小橱和窗户之间,似乎件肥大女大衣挂在墙上。“这儿为什挂着件大衣?”他想,“以前这儿没有大衣呀……”他悄悄走近前去,这才猜到,大衣后面仿佛躲着个人。他小心翼翼地用只手掀开大衣,看到那儿放着把椅子,这把放在角落里椅子上坐着个老太婆,佝偻着身子,低着头,所以他怎也看不清她脸,不过,这是她。他在她面前站会儿:“她害怕!”他心想,悄悄地从环扣上取下斧头,抡起斧头朝她头顶猛砍下去,下,又下。可是奇怪:砍两下,她连动都不动,好像是木头做。他觉得害怕,弯下腰去,凑近些,仔细看看;可是她把头往下低得更厉害。于是他俯下身子,完全俯到地板上,从底下看看她脸,他看,立刻吓呆:老太婆正坐在那儿笑呢,——她止不住地笑着,笑声很轻很轻,几乎听不见,而且她竭力忍着,不让他听到她在笑。突然,他好像觉得,卧室门稍稍开条缝,那里似乎也有人在笑,在窃窃私语。他简直要发疯:使出全身力气,猛砍老太婆脑袋,但是斧头每砍下,卧室里笑声和喃喃低语声音也越来越响,听得越来越清楚,老太婆更是哈哈大笑,笑得浑身抖个不停。他转身就跑,但穿堂里已经挤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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