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请您赏光,明天去参加教堂里安魂弥撒,然后去她那里,参加酬客宴。”
“她要办酬客宴?”
“是,随便弄几样菜;她再嘱咐,叫谢谢您,谢谢您昨天帮助们……没有您帮助,就根本没钱安葬,”她嘴唇,还有下巴,都突然抖动起来,但是她努力克制着,忍住,赶快又垂下眼睛看着地下。
谈话时候,拉斯科利尼科夫凝神细细地打量她。他看到是张瘦削、十分瘦削小脸,面色苍白,长得不够端正,有点儿尖,生着尖尖小鼻子和尖尖小下巴。甚至不能说她长得漂亮,但是她那双淡蓝色眼睛却是那明亮,而当它们光彩四射时候,她脸上神情就变得那善良和天真,人们不由得会被她吸引住。此外,她脸上,她整个体态中都显示出种不同寻常性格特点:尽管她已经十八岁,可看上去还几乎是个小姑娘,好像比她实际年龄小得多,几乎完全像个小孩子,有时这点甚至会可笑地在她某些动作中表现出来。
“可是难道这点儿钱,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就够用,甚至还想置办酒席?……”拉斯科利尼科夫问,执拗地要把谈话继续下去。
得结结巴巴地,而且没有把话说完……“您请坐,”他突然说,“得跟您谈谈,请坐啊,——您也许很忙,但是请给两分钟时间……”
他把椅子推给她。索尼娅又坐下来,又怯生生地、惊慌失措地赶快朝那两位女士看眼,突然低下头。
拉斯科利尼科夫苍白脸突然涨得血红;他仿佛浑身抽搐下,两眼闪闪发光。
“妈妈,”他坚决而执拗地说,“这是索菲娅-谢苗诺芙娜-马尔梅拉多娃,就是那位不幸马尔梅拉多夫先生女儿,昨天亲眼看到他被马踩伤,他事已经跟你们说过……”
普莉赫里娅-亚历山德罗芙娜朝索尼娅看眼,微微眯缝起眼睛。尽管在罗佳坚定和挑衅目光逼视下,她感到-促不安,但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这让自己得到满足机会。杜涅奇卡严肃地凝神注视着这个面色苍白姑娘脸,困惑不解地细细打量着她。索尼娅听到在介绍她,又抬起眼来,但是比以前更加慌乱。
“棺材只买普通……切从简,所以花不多少钱……刚才跟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计算过,还能剩下点儿钱,来办酬客宴……卡捷琳娜-伊
“想请问您,”拉斯科利尼科夫赶紧对她说,“今天你们那儿事情办得怎样?有没有人来找麻烦?……譬如说,警察局里。”
“没有,切都过去……因为,是怎死,这太明显;没有人来找麻烦;只不过那些房客很生气。”
“为什?”
“因为尸体停放很久……现在天热,有臭味……所以今天晚祷前就抬到墓地去,抬到小教堂去停放到明天。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起初不愿意,现在自己也看出,不能再……”
“那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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