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整,拉祖米欣来到巴卡列耶夫旅馆。两位女士早就怀着歇斯底里急不可耐心情等着他。她们七点钟、也许更早些就已经起来。他进去时候脸色像黑夜样阴郁,笨拙地点头行礼,并立刻为此生气——当然,是生自己气。他猜测完全错:普莉赫里娅-亚历山德罗芙娜突然向他跑过来,拉住他双手,几乎要吻他手。他不好意思地朝阿芙多季娅-罗曼诺芙娜看眼;但是就连这张高傲脸上,这时露出也是感谢和友好表情,出乎他意料对他极其尊敬,(而不是嘲讽目光和不由自主、掩饰不住蔑视!)如果迎接他是辱骂,说真,他反而会觉得轻松些,现在竟是这样,倒使他感到太难为情。幸好有现成话题,于是他赶紧谈正经事。
听说“他还没醒”,不过“切都很好”,普莉赫里娅-亚历山德罗芙娜说,这是好现象,“因为她非常,非常,非常需要事先商量下”。接着问他喝过茶没有,并邀请他道喝茶;因为在等着拉祖米欣,她们自己还没喝过茶。阿芙多季娅-罗曼诺芙娜按按铃,应声前来是个
狂患者都会小题大作,以假当真……从昨天扎苗托夫说那些话里,仅就所记得,事情已经有半弄清楚。啊,对!知道这回事,有个四十岁多疑病患者,因为受不个八岁小男孩每天吃饭时候嘲笑他,就把那个小男孩给杀死!他情况却是:衣衫褴褛,警察分局局长蛮横无礼,又碰上发病,再加上这样怀疑!这切都落到个发狂多疑病患者身上!而且他还有极其强烈、十分独特虚荣心!而这也许就正是致病原因!嗯,不错,见鬼!……顺便说说,这个扎苗托夫当真是个可爱小孩子,不过,嗯哼,……昨天他不该把这些全都说出来。他这个人说话太不谨慎!”
“可他是对谁说呢?对和对你,不是吗?”
“还有波尔菲里。”
“那又怎样呢,对波尔菲里说,又怎样呢?”
“顺便说声,对那两位,对母亲和妹妹,你能起点儿什作用,能影响她们吗?今天对她们得更加小心……”
“跟她们会说得通!”拉祖米欣不乐意地回答。
“你为什要这样对待这个卢任呢?他是个有钱人,看来,她并不讨厌他……可她们不是什也没有吗?啊?”
“可你干吗要打听这些?”拉祖米欣恼怒地大声嚷,“怎知道她有什,还是什也没有?你自己去问好,也许会打听出来……”
“呸,有时候你是多愚蠢!昨天醉意还在起作用吗……再见;代谢谢普拉斯科维娅-帕夫洛芙娜,谢谢她给提供个过夜地方。她把门锁上,隔着房门对她说声崩儒尔①,她没回答,她自己七点钟就起来,从厨房里穿过走廊给她送去茶炊……没有荣幸会见她……”——
①法文bonjour音译,“日安”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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