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4 / 14）

“年轻人，”他又挺直腰，接着说，“从您脸上看出，您好像有什不幸事情。您进来，就看出来，所以立刻就跟您交谈起来。因为，把自己生活故事告诉您，并不是想在这些游手好闲家伙面前作践自己，这切，不说他们也都知道，说这些，是为寻找

看着肯定地说，“不是猪猡？”——

①指英国哲学家、经济学家约-斯-米利（八○六——八七三）《政治经济学原理），该书俄译本是八六五年出版。米利认为，人行为、愿望乃至苦难都是由他们经济地位事先决定。陀思妥耶夫斯基不同意这种观点。

②指作妓女。帝俄时，妓女要在警察局领黄色执照。

③引自《新约全书-约翰福音》第十九章第五节：“耶稣出来，戴着荆棘冠冕，穿着紫袍，彼拉多对他们说，你们看这个人。”

年轻人什也没有回答。

“嗯，”等到屋里随之而来吃吃笑声停下来以后，这位演说家又庄重地，这回甚至是更加尊严地接着说：“嗯，就算是猪猡吧，可她是位太太！形象像畜生，而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妻子，是个受过教育人，是位校级军官女儿。就算，就算是个下流坯吧，她却有颗高尚心，受过教育，满怀崇高感情。然而，……噢，如果她怜悯话！先生，先生，要知道，得让每个人至少有个能怜悯他地方啊！而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虽然是位宽洪大量太太，可是她不公正……虽然自己也知道，她揪头发时候，只不过是出于她怜悯心，因为，反复说，她揪头发，并不感到难为情，年轻人，”他又听见阵吃吃笑声，怀着加倍自尊承认道，“不过，天哪，如果她哪怕是仅仅有次……可是，不！不！这切都是徒然，没什好说！没什好说！……因为所希望已经不止次成为现实，已经不止次怜悯过，可是……

就是这个德性，是个天生畜生！”

“可不是！”老板打着呵欠说。

马尔梅拉多夫坚决地用拳头捶捶桌子。

“就是这个德性！您知道吗，先生，连她长袜都拿去卖掉，喝光？不是鞋子，因为这至少还多少合乎情理。可是长袜，把她长袜卖掉，喝光！她条山羊毛头巾也让卖掉，喝光，是人家从前送给她，是她自己，而不是；可们住在半间寒冷房屋里，这个冬天她着凉，咳嗽起来，已经吐血。们有三个小孩子，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从早到晚忙个不停，擦啊，洗啊，给孩子们洗澡，因为她从小就爱干净，可她胸部不健康，很可能害痨病，这也感觉到。难道感觉不到吗？酒喝得越多，越感觉得出来。就是为此才喝酒，想在酒中寻找同情和爱情……喝酒，是因为想得到加倍痛苦！”说着，他仿佛绝望地朝桌子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