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拾鞋子份,虽然说萧红美比起她玉观音金兆丽在上海百乐门时代那种风头,还差大截,可是台北这些舞厅里论起来,她小如意也是个拔尖货。当年数遍上海十里洋场,大概只有米高梅五虎将中老大吴喜奎还能和她唱个对台。人家都说她们两人是九天妖女白虎星转世,来到黄浦滩头扰乱人间;可是她偏偏却和吴喜奎那只母大虫结成小姊妹,两个人晚上转完台子便到惠而康去吃炸子鸡,对扳着指头来较量,那个大头耍得多,耍得狠,耍得漂亮。伤风败德事,那几年真干不少,不晓得害多少人,为着她玉观音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后来吴喜奎抽身得早,不声不响便嫁个生意人。她那时还直纳闷,觉得冷清许多。来到台北,她到中和乡去看吴喜奎,没料到当年那只张牙舞爪母大虫,竟改头换面,成个大佛婆。吴喜奎家中设个佛堂,里面供两尊翡翠罗汉,她家里人说她终年吃素念经,连半步佛堂都不肯出。吴喜奎见她,眼睛也不抬下,摇着个头,叹道:啧,啧,阿丽,依还在那种地方惹是非吓。听得她不由心中寒。到底还是她们乖觉,个个鬼赶似都嫁人,成正果。只剩下她玉观音孤鬼个,在那孽海里东飘西荡,磋跎便是二十年。偏他娘,她又没有吴喜奎那种慧根。西天是别想上,难道她也去学吴喜奎起个佛堂,里面真去供尊玉观音不成?作辈子孽,没有玷辱那些菩萨老爷!她是横心,等到两足伸,便到那十八层地狱去尝尝那上刀山下油锅滋味去。
“金大班——”
金大班转过头去,她看见原来靠近乐队那边有台桌子上,来群小伙子,正在向她招手乱嚷,金大班认得那是群在洋机关做事浮滑少年,身上有两文,个个骨子里都在透着骚气。金大班照样也咧嘴,风风标标便摇过去。
“金大班,”个叫小蔡把便将金大班手捏住笑嘻嘻对她说道,“你明天要做老板娘,们小马说他还没吃着你炖鸡呢。”说着桌子上那群小伙子都怪笑起来。
“是吗?”金大班笑盈盈答道,屁股便坐到小蔡两只大腿中间,使劲磨两下,只手勾到小蔡脖子上,说道:“还没宰你这头小童子鸡,哪里来鸡炖给他吃?”说着她另只手暗伸下去在小蔡大腿上狠命捏,捏得小蔡尖叫起来。正当小蔡两只手要不规矩时候,金大班霍然跳起身来,推开他笑道:“别跟闹,你们老相好来,没教她们笑‘老牛吃嫩草’。”
说着几个转台子舞女已经过来,个照面便让那群小伙子搂到舞池子中,贴起面婆娑起来。
“喂,小白脸,你老相好呢?”
金大班正要走开时候,却发现座上还有个年轻男人没有招人伴舞。
“不大会跳,是来看他们。”那个年轻男人嚎嚅答道。
金大班不由得煞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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