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要老子跟在她屁股后头呢,生怕把她跌砸似。有天李麻子到城里头去,他那个姨太太喊两个女人到她公馆去打麻将,要也去凑脚。打到半,突然觉得靴子上沉甸甸,给什东西压住般。等伸手到桌子下面摸,原来是只穿绣花鞋脚儿死死踏在上面。抬头看时,们营长姨太太笑吟吟地坐在上家,打出张白板来对说道:“给你块肥肉吃!”打完牌,勤务兵来传进去,们营长姨太大早炖红枣鸡汤在房里头等住,那晚便割掉们营长靴子去。”赖鸣升说到这里,怔半晌,然后突然跳起身来把桌子猛拍,咬牙切齿哼道:“妈那个巴子!好个细皮白肉婆娘!”他这拍,把火锅里炭火子都拍得跳起来,桌子上人都吓跳,接着大家哄然大笑起来。刘太太行笑着,行从火锅里捞出大瓢腰花送到赖鸣升碟子里去。“你知道吗,老弟?”赖鸣升转向刘营长说道,“李春发以为老子那次死定呢。你不是记得他后来把调到山东去。那阵子山东那边打得好不热闹。李春发心里动疑,那个王八蛋要老子到‘台儿庄’去送死呢!”“老前辈也参加过‘台儿庄’吗?”俞欣突然兴冲冲问赖鸣升道。赖鸣升没有答腔,他抓把油炸花生米直往嘴巴里送,嚼得咔嚓咔嚓,歇半晌,他才转过头去望着俞欣打鼻子眼里笑下道:“‘台——儿——庄——’,俞老弟,这三个字不是随便提得。”“上礼拜们教官讲‘抗日战史’,正好讲到‘台儿庄之役’。”俞欣慌忙解说道。“你们教官是谁?”
“牛仲凯,是军校第五期。”“认得他,矮矮胖胖,嘴巴湖南丫子。他也讲‘台儿庄之役’吗?”
“他正讲到日本矾谷师团攻打枣泽那仗。”俞欣说道。“哦——”赖鸣升点点头。突然间,他回过手,连挣带扯,气吁吁把他那件藏青哗叽上装打开,捞起毛线衣,掀开里面衬衫,露出个大胸膛来。胸膛右边赫然印着个碗口大,殷红发亮圆疤,整个Rx房被剜掉,塌下去成个坑塘。刘太太笑着偏过头去,骊珠也慌忙捂着嘴笑得低下头。赖鸣升指指他那块圆疤,头筋叠,bao起来,红着双眼睛说道:“俞老弟,赖鸣升打辈子仗,勋章倒没有捞着半个。可是这个玩意儿却比‘青天白日’还要稀罕呢!凭这个玩意儿,就有资格和你讲‘台儿庄’。没有这个东西人,也想混说吗?你替去问问牛仲凯:那仗们死几个团长、几个营长?都是些什人?黄明章将军是怎死?他能知道吗?”赖鸣升面胡乱把衣服塞好,面指手画脚对俞欣说道:
“日本鬼打枣泽——老子就守在那个地方!那些萝卜头气焰还得?战车论百,步兵两万,足足多们倍。们拿什去挡?肉身子!老弟。夜下来,们团人不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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