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戈里郑重其事而又合情合理地叙述立墓碑过程,垂着脑袋站会儿,然后默默地离开,从此以后他甚至整整年都没有去过他母亲墓地。不过对于费奥多尔·巴夫洛维奇,这个细小情节也发生作用,而且这作用非同寻常。他突然拿千卢布送到们修道院用作追祭妻子亡灵,但不是追祭第二位妻子,阿廖沙生母,那个疯癫女人亡灵,而是第位妻子,就是那位经常揍他阿杰莱达·伊凡诺芙娜亡灵。那天晚上他喝得酩酊大醉,当着阿廖沙面把修士大骂通。他自己远不是信教人,他也许永远不会买五戈比蜡烛放到圣像面前。他这种人往往会莫名其妙地迸发出种种出人意料感情和冒出出人意料想法。
已经说过,他显得十分衰老,他外貌再清楚不过地说明他前半辈子生活特征和本质。除他那永远流露着蛮横、无耻、怀疑和讥讽小眼睛底下两坨肥大眼袋,除那张胖胖小脸上多而深皱纹,尖削下颌下还挂着个硕大喉结,肉鼓鼓,像只椭圆形钱袋,这更给他增添种令人厌恶色迷迷模样。还有张食肉兽似长嘴,两片厚厚嘴唇,嘴里露出片黑乎乎残牙。他开口说话就唾沫横飞,不过他自己也喜欢嘲弄自己那副嘴脸,虽然他对自己长相还是满意。他特别欣赏自己那个虽然不太大但很细巧高高隆起鼻子。他炫耀说:“这是真正罗马式鼻子,再配上喉结,就是地地道道衰落时期古罗马贵族尊容。”他似乎引以为豪。
阿廖沙找到母亲坟墓不久,突然向父亲宣布说,他想进修道院,而修士们也愿意接收他当见习修士。他还解释说,这是他迫切愿望,因此想征得父亲正式同意。老人早就知道,在本地修道院里修行佐西马长老对他这个“不声不响孩子”产生特别深刻影响。
“这位长老当然是他们中间最诚实位修士。”他沉默着若有所思地听阿廖沙说完之后作这样表示,不过对儿子请求几乎点儿也不感到惊讶。“嗯,原来你是想到那儿去啊,不声不响孩子!”他处于半醉状态,可脸上突然露出笑容,那笑容保持好久,虽然带着几分醉意,却不无狡猾和酒后诡谲。“嗯,早就预感到你会有这种结局,这点你能想象吗?那地方是你直向往。好吧,你去吧。你名下不是有两千卢布吗,那就是给你陪嫁。天使,是永远不会抛弃你,现在就可以为你支付全部必需费用,如果那儿向你提出这种要求话。不过,如果他们不提出来,那们何必硬要送上门去,是吗?你花钱省得就像金丝雀,星期才吃两粒米……嗯。你知道吗,有座修道院在城外专门拥有座小镇,那儿人都知道,小镇上住全是‘修士老婆’,大家都这叫她们,估摸有三十来个……去过那儿,你知道吗,挺有意思,就是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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