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传闻传几天,就不传,好像是个谣言。桑桑心里又不再有杜小康,有空就和阿恕到收割庄稼地里疯玩,要不就和细马放羊去。
又过些日子,这天傍晚,桑桑提个酱油瓶去朱世杂货铺打酱油,刚走上大桥,就听村里有人说:“快去看看,杜雍和被抬回来!”等桑桑过桥,就有很多人在传:“杜雍和回来!”而孩子们则在传:“杜小康回来!”
人们都在朝红门方向走。
桑桑抓着酱油瓶,快速跑到许多人前头。
村后有条通向远方路。路口正对着杜小康家所在这条村巷。巷口都是人,把
不知是因为太困,还是因为他又饿又累坚持不住,杜雍和居然没有能够将他叫醒。杜雍和背起疲软儿子,朝窝棚方向走去。杜小康只脚板底,还在滴滴地流血,血滴在草上,滴在父亲脚印里,也滴在跟在他们身后那群鸭羽毛上……
鸭们也长大,长成真正鸭。它们羽毛开始变得鲜亮,并且变得稠密,滴水也不能泼进。公鸭们变得更加漂亮,深浅不样蓝羽、紫羽,在阳光下犹如软缎样闪闪发光。
八月天早晨,杜小康打开鸭栏,让鸭们走到水中时,他突然在草里看到颗白色*东西。他惊喜地跑过去捡起,然后朝窝棚大叫:“蛋!爸!鸭蛋!鸭下蛋!”
杜雍和从儿子手中接过还有点温热蛋,嘴里不住地说:“下蛋,下蛋……”
七在杜小康和父亲离开油麻地最初几天里,桑桑还时常想起杜小康。但时间长,他也就将他淡忘。桑桑有鸽子,有细马,有阿恕和秃鹤,有很多很多同学,还有许多事情可做。桑桑不可能总去想着杜小康。他只是偶尔想起他来。但有事情可做,又立即不再去想他。
油麻地人也样,只是在碰到杜小康母亲时,才会想起问声:“他爷儿俩怎样?”杜小康母亲总是说:“不知道呢。也没有个信回来。”
秋后,秋庄稼都已收割,本来就很开阔大平原,变得更加开阔,开阔得让人心里发空。油麻地人日子,似乎比任何个季节都显得平淡。劳作之后疲劳,日益加深寒意,满目正在枯萎作物,使人有种日子过到尽头感觉。
桑桑生病。他脖子有点僵硬,并且隐隐约约地时常感到有点疼痛。母亲对父亲说这个情况,但父亲似乎没有在意。母亲就带他去油麻地地方上小门诊室。医生摸摸桑桑脖子,说:“怕是有炎症。”就让桑桑打几天消炎针再说。这天,桑桑打完针往家走时,听到个传闻:杜雍和父子放鸭,不小心将鸭放进人家大鱼塘,把人家放养小鱼苗都吃光,鸭子与船统统被当地人扣留。
桑桑回家,把这传闻告诉母亲。母亲叹息声:“杜家算是完。”
桑桑天天去打针,几乎天天能听到那个传闻。他去过红门,但红门直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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