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你
拐棍！”她也许并没有完全听清楚那个孩子说
些什
，但她明白那个孩子想干什，就把拐棍给他。她最喜欢做件事，就是趴在窗台上，看孩子们上课，能从开始，直趴到结束。其实，她句也没有听见。即使听见，她也听不明白。有时，孩子们免不要善意地捉弄她，在老师还没有走上讲台之前，把她搀到讲台上。她似乎意识到这是孩子们在捉弄她，又似乎没有意识到。她站在讲台上时，下面孩子就笑得前仰后合。这时，讲课老师正巧来，见她站在讲台上，也憋不住笑。这下，她就知道，肯定是孩子们在捉弄她，就挥起拐棍，作个要打他们样子，晃着小脚走出教室。
老师们还几次发现，当他们在半夜里听到刮风下雨声音，想起教室门窗还没关好，起来去关时，只见秦大奶奶正在风雨中，用拐棍在那儿关着她够不着窗子。
她在校园里到处走着，替桑乔好好地看着这个油麻地小学。见着有人偷摘油麻地小学豆荚，她会对那个人说：“这是学校豆荚！”
记着从前秦大奶奶人，就觉得她很好笑。几个岁数大老婆婆，在见到她守着学校荷塘怕人把莲子采去时，就说：“这个老痴婆子！”
不知不觉之中，油麻地小学从桑乔到老师，从老师到孩子，都将秦大奶奶看成油麻地小学员。
日子就这样天天地过去。
这年春天，油麻地小学由于它教学质量连年上乘，加之校园建设花园化、风景化，引起县教育局注意。这天，将有县教育局组织庞大参观团来这里开现场会。这些日子，桑乔直在种充满荣耀感感觉中，平时走路，本来头就朝天上仰，现在仰得更厉害。到晚上，他在校园里树林、荷塘边或小桥上走走，就会禁不住朝天空大声吼唱。在现场会召开头天，他才让自己冷静下来：方方面面，都得仔细，定要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无点瑕疵。他在校园到处走，绝不肯放过个角落。见到油麻地小学像用大水冲刷数十遍，副清新爽目样子，桑乔终于满意，就把大藤椅搬到办公室走廊下，然后舒坦地坐在上面，翘起双腿，半眯起眼睛。朦胧中，他听到群孩子嘻笑声。睁开眼睛时，就见那些嘻笑孩子正在走过来。他叫住几个孩子问：“你们笑什？”
几个孩子告诉他，他们正上着课呢，站在门口秦大奶奶听着听着，就拄着拐棍，站到教室后边，直站到他们下课。
桑乔也笑。但他很快就不笑。在这之后，桑乔眼前，就老有秦大奶奶拄着拐棍在校园里走动样子。他就有许多担忧：万明天，她也久久地站在教室门口甚至会走进教室，这可怎办呢？这年来，秦大奶奶老得很快，有点像老小孩样子。
晚上，桑乔找到温幼菊，对她说：“明天，你带秦大奶奶去镇上，看场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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