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在昏糊中，觉得有
双手将她
裤腰抓住
。
这显然是双无力手。因为乔乔觉得，她是在经过漫长时间之后，才被这双手十分勉强地推出水面。在她身体仅仅只有上半身被推送到浅滩上之后，那双手，就在她裤腰上无力地松开。
河水在乔乔耳畔响着。阳光照着她侧面颊。她好像做场恶梦醒来。她哇哇大吐阵水，坐起来，望着空空河水，哭起来。
河那边有人出现，问：“你在哭什
？”
乔乔目光呆呆地指着河水：“奶奶……奶奶……”
小学老师们说：“冬天，学生最容易管束。”因为，寒冷使他们失去动念头。今年春天下就来，油麻地小学孩子们，望着天空那轮忽然有力量太阳，被冬季冻结住种种欲望，下苏醒。他们再也不愿回到教室去。他们喜欢田野，喜欢村巷，喜欢河边，喜欢室外所有地方。上课铃声响过之后，他们才勉勉强强地走进教室。而在四十五分钟上课时间里，他们就直惦记着下课，好到教室外面撒野去。被罚站，被叫到办公室去训话孩子，骤然增多。平静个冬季校园，忽然变得像雨后池塘，处处片蛙鸣。
二年级小女孩乔乔，居然在竹林里玩得忘记上课。
她拿根细树枝，在竹林里敲着她周围竹竿。听着竹竿发出高低不、但都同样好听清音，她高兴得居然唱起来。自
欣赏通之后，她走向河边。冰封大河，早已溶化成河欢乐流水，在阳光下飘着淡淡雾气。河水流淌稍稍有点急，将岸边芦苇轻轻压倒，几只黄雀就像音符样，在芦杆上颤悠。
这时，乔乔看到水面上有支花，正从西向东漂流而来。它在水波中闪烁着，迷惑着乔乔，使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它。
花过来，支鲜红月季花。
乔乔边看着它，边走下河堤。当她眼看着那支月季花被水流裹着，沿着离岸不远地方，马上就要漂流到她跟前时，她不顾切地扑到水边，手抓住岸边杂草，手伸出树枝去。她决心要拦住那支花。
冰雪溶解之后河坡，是潮湿而松软，乔乔手中杂草突然被连根拔起。还未等乔乔明白这究竟是怎回事，她就已经跌入水中。
那支花在乔乔眼中闪，就飘走。
她呛几口水，在水中挣扎出来。就在这瞬间，她看到河堤上立着秦大奶奶背影。她大叫声：“奶奶――！”随即，就被漩流往下拖去。就在她即将永远地沉没于水中时，这个孩子看到，有个人影，像件黑色*布褂被大风吹起，从高处向她飘落下来……
那时，秦大奶奶正在看着她鸡在草丛里觅食。她听到喊声，转过身来时，隐隐约约地见到张孩子面孔，正在水中忽闪，双手在向天空拼命地抓着。她在震撼人心“奶奶”余音里，都未来得及爬下河堤，就扑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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