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举起
砖头，并侧过身子，作出随时投掷
样子。刘
水们不知是因
桑桑心里其实是害怕。他不是板仓人，他面对着又是三个看上去都要比他大比他壮实男孩。但桑桑很愿意当着纸月面，好好地与人打架。他在心里颤栗地叫喊着:“你们来吧!你们来吧!”两条细腿却如寒风中枝条，索索地抖。他甚至想先放下手中砖头，到大树背后撒泡尿，因为，他感觉到他裤子已经有点潮湿。
“桑桑……”纸月终于叫道。
桑桑没有回头，手抓着块半截砖头，站在那儿，等着刘水他们过来。
刘水先跑过来，望着桑桑问:“你是谁?”
“
是桑桑!”
纸月现在只惦记着赶紧上学，不理会他们，斜穿麦地，往大堤上跑。
刘水们眼见着纸月就要上大堤，这才站起来也往大堤上跑去。
桑桑不能再在旁看着，他朝纸月大声叫道:“纸月，往这儿跑!往这儿跑!”
纸月在麦地里站住，望着大堤上桑桑。
桑桑叫着:“你快跑呀，你快跑呀!”
仓小学有人专门爱欺负纸月，其中为首个叫“豁嘴大茶壶”。板仓小学曾几次想管束他们，但都没有什
效果，因为“豁嘴大茶壶”是个无法无天恶少。桑桑想:这大概就是豁嘴大茶壶他们。桑桑才看到这儿，就已经明白纸月为什总是天天迟到。
纸月离刘水们已经很近。她又站阵，然后跳进路边麦地。她要避开刘水们。
刘水们并不去追纸月，因为，在他们看来，纸月实际上是很难摆脱他们。他们看见纸月在坑坑洼洼麦地里走着，就咯咯咯地笑。笑阵，就起扯着嗓子喊:
呀呀呀，呀呀呀，
脚趾缝里漏出小丫，
“桑桑是什东西?”刘水说完，扭过头来朝周德发和吴天衡笑着。
桑桑把两块砖头抓得紧紧，然后说:‘你们再往前走步，就砸!”
刘水说:“你砸不准。”
桑桑说:“砸得准。”他吹起牛来，“想砸你左眼，就绝不会砸到你右眼上去。”但他随即觉得现在吹这个牛很可笑，就把腿叉开，摆出副严阵以待架势。
刘水们互相搂着肩，根本就不把桑桑放在眼里，摆成条线，大摇大摆地走过来。
纸月这才朝大堤上跑过来。
在纸月朝大堤上跑过来时，桑桑手抓块半截砖头，朝那边正跑过来刘水们走过去。
纸月爬上大堤。
桑桑回头说声“你快点过河去”，继续走向刘水们。
纸月站在那儿没有动。她呆呆地望着桑桑背影，担忧而恐惧地等待着将要发生殴斗。她想叫桑桑别再往前走。但她没有叫。因为她知道，桑桑是不肯回头。
没人搀，没人架，
刚撩腿就跌个大趴叉。
这小丫，找不到家，
抹着眼泪胡哇哇……
他们面叫，面劈劈啪啪地拍抓着屁股来作伴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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