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门竟未上闩,呀声,应手而开。这下倒出乎她意料之外,生怕门后设有埋伏,在外面待片刻,见屋内并无动静,这才入内,只见大殿上佛前供着盏油灯,映照着佛像宝相庄严。瑛姑心中酸,跪倒在蒲团上暗暗祷祝。
刚默祝得几句,忽听身后格格两声轻笑,当即左手后挥,划个圈子,防敌偷袭,右手在蒲团上按,借力腾起,在空中轻轻巧巧个转身,落下地来。只听得个女子声音喝声彩:“好俊功夫!”定睛看时,只见她青衣红带,头上束发金环闪闪发光,双美目笑嘻嘻凝视着自己,手中拿着根晶莹碧绿竹棒,正是黄蓉。
只听她说道:“瑛姑前辈,先谢你救命之恩。”瑛姑森然道:“指点你前来求医,志在害人,并非为救你,又何必谢?”黄蓉叹道:“世间恩仇之际,原也难明。爹爹在桃花岛上将老顽童周伯通关十五年,终也救不活妈妈性命。”瑛姑听她提到“周伯通”三字,登时身子剧震,厉声喝问:“你妈妈与周伯通有甚干系?”
黄蓉听她语气,即知她怀疑周伯通与自己母亲有甚情爱纠缠,致被父亲关在桃花岛上,看来虽然事隔十余年,她对老顽童并未忘情,否则怎凭空会吃起这份干醋来?当下垂首凄然道:“妈是给老顽童累死。”
瑛姑更是怀疑,灯光下见黄蓉肌肤胜雪,眉目如画,自己当年容颜最盛之时,也远不及她美貌,她母亲若与她相似,难保周伯通见不动心,不禁蹙眉沉思。
黄蓉道:“你别胡思乱想,妈妈是天人般,那周伯通顽劣如牛,除有眼无珠女子,谁也不会对他垂青。”瑛姑听她嘲骂自己,但心中疑团打破,反而欣慰,脸上却仍是冷冷不动声色,说道:“既有人爱蠢笨如猪郭靖,自也有人喜欢顽劣如牛之人。你妈妈又怎给老顽童害死?”黄蓉愠道:“你骂师哥,不跟你说话啦。”说着拂袖转身,佯作动怒。瑛姑心要问明究竟,忙道:“好啦,以后不说就是。你师哥聪明得很。”黄蓉停步回头,道:“那老顽童也不是存心害死妈,可是妈不幸谢世,却是从他身上而起。爹爹怒之下,将他关在桃花岛上,可是关到后来,心中却也悔。冤有头,债有主,是谁害死你心爱之人,你该走遍天涯海角,找这凶手报仇才是。迁怒旁人,又有何用?”这几句话犹如当头棒喝,把瑛姑说得呆在当地,做声不得。黄蓉又道:“爹爹早已将老顽童放……”瑛姑惊喜交集,说道:“那不用去救他啦?”黄蓉微笑道:“倘若爹爹不肯放人,你又救得老顽童吗?”瑛姑默然。瑛姑当年离大理,即去找寻周伯通,起初几年打探不到消息,后来才无意中从黑风双煞口里,得知他被黄药师囚禁在桃花岛上,只是为甚原因,却打探不出。那日周伯通在大理不顾她而去,甚是决绝,她知若非有重大变故,势难重圆,这时得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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