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突起鞘子。这扁担如此沉重,料想必是精钢熟铁所铸。那人腰里插柄砍柴用短斧,斧刃上有几个缺口。两人刚坐定,楼上脚步声响,上来两人。那渔女叫道:“五哥、六哥,你们起来啦。”前面人身材魁梧,少说也有二百五六十斤,围着条长围裙,全身油腻,敞开衣襟,露出毛茸茸胸膛,袖子卷得高高,手臂上全是寸许长黑毛,腰间皮带上插着柄尺来长尖刀,瞧模样是个杀猪宰羊屠夫。后面那人五短身材,头戴小毡帽,白净面皮,手里提杆秤,个竹篓,似是个小商贩。完颜洪烈暗暗称奇:“瞧头上三人都是身有武功之人,怎这两个市井小人却又跟他们兄弟相称?”忽听街上传来阵登登登之声,似是铁物敲击石板,跟着敲击声响上楼梯,上来个衣衫褴褛瞎子,右手握着根粗大铁杖。只见他四十来岁年纪,尖嘴削腮,脸色灰扑扑地,颇有凶恶之态。坐在桌边五人都站起来,齐叫:“大哥。”渔女在张椅子上轻轻拍,道:“大哥,你座位在这里。”那瞎子道:“好。二弟还没来吗?”那屠夫模样人道:“二哥已到嘉兴,这会儿也该来啦。”渔女笑道:“这不是来吗?”只听得楼梯上阵踢*踢*拖鞋皮声响。完颜洪烈怔,只见楼梯口先探上柄破烂污秽油纸扇,先扇几扇,接着个穷酸摇头晃脑踱上来,正是适才在客店中相遇那人。完颜洪烈心想:“银两必是此人偷去……”心头正自火冒,那人咧嘴向他笑,伸伸舌嘴,装个鬼脸,转头和众人招呼起来,原来便是他们二哥。完颜洪烈寻思:“看来这些人个个身怀绝技,倘若能收为己用,实是极大臂助。那穷酸偷金银,小事桩,不必计较,且瞧下动静再说。”只见那穷酸喝口酒,摇头摆脑吟道:“不义之财……放他过,……玉皇大帝……发脾气!”口中高吟,伸手从怀里掏出锭锭金银,整整齐齐排在桌上,共掏出八锭银子,两锭金子。
完颜洪烈瞧那些金银色泽形状,正是自己所失却,心下不怒反奇:“他入房去偷金银倒也不难,但他只用扇子在肩头拍,就将怀中银锭都偷去,当时竟无所觉。这妙手空空之技,确是罕见罕闻。”
眼看这七人情状,似乎他们作东,邀请两桌客人前来饮酒,因宾客未到,七人只喝清酒,菜肴并不开上席来。但另外两桌上各只摆设副杯筷,那客人只有两个。完颜洪烈寻思:“这七个怪人请客,不知请又是何等怪客?”过盏茶时分,只听楼下有人念佛:“阿弥陀佛!”那瞎子道:“焦木大师到啦!”站起身来,其余六人也都肃立相迎。又听得声:“阿弥陀佛!”个形如槁木枯瘦和尚上楼梯。这和尚四十余岁年纪,身穿黄麻僧衣,手里拿着段木柴,木柴头已烧成焦黑,不知有何用处。和尚与七人打个问讯,那穷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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