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写实地方,其实已含有象征意味。比如下面这段:
不知为什,韶华,看到修女玫瑰玛丽穿上白衣天使制服时,就想到你,虽然她身子要比你大上倍,可是她照顾病人时,双温柔眼睛透出来那种不忍神情,你也有。记得那次到医院去探望你,你正在全神贯注替位垂死癌症病人按摩她腹部,替她减轻疼痛。看见你眼睛噙着闪闪泪光。
这段话看上去是在客观叙事,可是处处充满象征:修女宗教身份加上宗教里天使传说,使得玫瑰玛丽与天使之间有某种内在联系,她和身为护士(有“白衣天使”之称)韶华共同具有对病人温柔、不忍,正是“爱所有切人”大爱精神体现,圣洁而又慈悲玫瑰玛丽和韶华,正可以被视为是将爱带给人间天使象征。此外,像前面提到云哥与丹尼之间“扶持”,丹尼父母不让他“回家”而“香提之家”对他接纳,以及云哥把DannyBoy(丹尼)“洗干净”并让他在自己“怀”里咽下最后口气;大伟对云哥“陪”伴,都可以从“写实”背后,看到“象征”意味。
如果说“虚实重叠”手法在白先勇其他小说中也曾经运用过话,那将这种手法与“形体互证”结合起来综合运用作品就不多见——DannyBoy是这两种手法综合运用成功范例,前面已经分析过,这篇小说主题是“”(体),而在表现这主题时,却“以‘独白’写‘对话’”(形)为基本格局,原本互不相干“独白”能够跨界形成“对话”,正是对“跨越”(以及“跨越”之后实现“救赎”)主题形式层面“说明”,反过来,“”主题(体)主观安排和现实可能,也为“以‘独白’写‘对话’”(形)设计提供前提。这种以“形”衬“体”、以“体”带“形”、“形”“体”互证手法,使得内容(体)就是形式(形),形式(形)即为内容(体),内容(体)形式(形)融为体,再穿插、交织以“虚实重叠”手法,令DannyBoy在表现形态上更加繁富,更加圆熟。
⑶以“复调”方式丰富小说内涵。这里“复调”是指作者在DannyBoy这篇小说中直内隐着“明”、“暗”两条线,两条线“里”应“外”合,形成复调,小说中“明”条线是指对歌曲DannyBoy借用和对“宗教”再指涉,“暗”条线则是指在歌曲DannyBoy和“宗教”背后内蕴着“所指”内涵。由于DannyBoy这篇小说以歌曲DannyBoy命名,而云哥照顾DannyO’Donnell(丹尼),其Danny名字、爱尔兰人身份与爱尔兰民歌DannyBoy之间隐含着对应,最终使他成云哥DannyBoy,因此DannyBoy这首歌就成结构这篇小说个核心枢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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