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子,戴起护士帽很神气。云哥那时就立志要当中学老师,他耐性好,教作业从不嫌烦,知道他日后定会成为个好老师。后来云哥果然考上师范大学英文系,如愿以偿。
云哥上师大后,很少回家,跟也疏远。而自己当上白衣天使,恋爱结婚,日夜值班,过着幸福美满又忙碌得分秒必争日子,也就把云哥暂时忽略在旁。等到自己安定下来,重新开始去关心他,云哥已在C中教书多年。有时去他学校单身宿舍去找他,总发觉他房间墙上又多个镜框,是教育部新颁发给他优良教师奖状,挂满排。下面排是他跟学生们起合照毕业照,从九七年开始,年复年排下来,那些学生永远那年轻,而云哥却已是渐近中年资深教师。三年前最后次去看云哥,他请到学校附近小馆去吃水饺,吃完天色尚早,们漫步到植物园里,在荷花池边靠椅上坐片刻。那是个秋天傍晚,荷花已经开过,只剩下荷叶缕残香。云哥跟谈些教书苦经:学生愈来愈不好教,不肯用功,外务太多,难管理。“老师不好当啊。”云哥摇着头苦笑下,便沉默下来。夕阳晚照落在云哥身上,突然发觉他发鬓竟起斑白,他不过四十,额上眼角都浮起皱纹,脸上抹早衰憔悴,比他实际年龄要苍老得多,而他眉宇间少年时就带有股挥之不去落寞似乎更加深沉。感觉得到云哥心事很重,他非常地不快乐。没有多久,云哥突然失踪,不告而别。
“香提之家”义工大伟把云哥这间公寓阁楼收拾得很整齐,点也看不出大劫过后凌乱。云哥床上被单垫褥都收走,只剩下架空床。房间浴室已经消过毒,有股强烈消毒药水气,将窗户打开,让外面新鲜空气吹进来,驱走些药味。在医院里,那些传染病隔离病房,病人断气抬走,清洁人员马上进去做清毒措施。前个月有位AIDS病人死在们医院里,那是们医院头宗病例,医院如临大敌,去病房消毒清洁人员戴上面罩穿扎得如同太空人般。大概消毒水用得特别多,股呛鼻药水气久久不散,走近那间病房远远便可闻到。
云哥实在高估,虽然在医院工作已有十年,经常出入生死场,然而面临生死大关,始终未能真正做到坦然以对。开始时候,曾在癌症病房服务过,目睹些末期病人垂死挣扎极端痛苦,不禁魂动神摇,回到家中,颗颤慄心久久未能安伏。常常晚上,个人悄悄走到巷口华山堂去做晚祷,跪在教堂里默默向上帝哭诉人间悲惨,告解内心无助与彷徨。然而职业要求与时间研磨却把训练成个硬起心肠肩挑病痛资优护理人员,终于怅然悟到,作为白衣天使,对于那些濒临死亡末期病人,最后责任,就是护送他们安然踏上那条不归路。“香提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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