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偿还两年宝贵光阴来!你知道,你回国后,等你信,足足等两年!到七百二十九天那天早上,去开信箱,心里还抱着丝希望,希望奇迹出现。因为发过誓:要是那天你信再不来,就要把你这个女人忘掉!”吴振铎说着自己先哈哈地笑起来,“吕芳,其实直没有忘掉你,常常还想起你来。你为什去音讯俱杳?你曾经答应过,回去马上来信!”
吕芳直望着吴振锋微笑着,隔好会儿说道:
“回到上海,公安局便派人来要交代海外关系。他们问得很详细,而且什都知道。在纽约去看过国民党办个国画展,他们不知怎也知道,问画展门票多少钱。共问三次,前后答错,惹许多麻烦,还用书面交代半天。进去,里面是另外个世界,跟外面关系,切断还来不及,还去自找麻烦?而且——”吕芳迟疑下,“怕写信给你,你也会跑回去。”
“吕芳——”吴振铎手上银咖啡杯搁到那张花梨木咖啡桌上。
“振铎,在里头,很少想到你,想到外面,”吕芳定定地注视着吴振铎,“回去后,等于是另外生开始。可是有次,却突然想起你来,六七年,‘文化大g,m’闹得最凶时候,们音乐学院首当其冲,被列为资本主义学阀大本营,给整得很厉害。教西洋音乐先生们,尤其是留过学,统统打成黑帮,变成g,m
花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又回到纽约来。”
“吕芳,这些年你到底在哪里?你消息,点也不知道!”
吴振铎把那碟英国什锦饼干捧起来递给吕芳,吕芳拣块夹心巧克力,蘸下杯里咖啡,送到嘴里,慢慢咀嚼起来。
“大部分时间都在上海,回去后,他们把派到上海音乐学院去教书。当然,其间全中国都跑遍,最远还到过东北去呢。”
“你大概桃李满天下,”吴振铎笑道,“从前你还发过宏愿:要造就千个学生。”
“千个倒没有,”吕芳也笑起来,“两百总有吧。当然,那是刚回去那几年事,那时倒真是干劲十足,天天早六点钟便爬起来骑脚踏车去教书去。中国学生实在可爱!上海冬天冷,教室没有暖气,那些学生戴露手指手套,也在拼命地练琴,早上去,个音乐学院都是琴声。有个最得意学生,给派到莫斯科去参加比赛,得到柴可夫斯基奖第二名,跟美国VanCliburn只有半分之差!真感到骄傲,中国人钢琴也弹得那好——可惜那个学生在‘w.g’时让红卫兵把手给打断。”
“是吗?”吴振铎微微皱下眉,“也听闻些红卫兵,bao行。”
吕芳低下头去,啜口咖啡轻轻地舒口气。
“吕芳,要向你兴师问罪!”吴振铎拿起咖啡壶替吕芳添上热咖啡。
“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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