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明症漫记6（9 / 9）

找便坑。他妈，在哪里呀，那人嘟嚷着说，语气平淡，仿佛心底里并不在乎它在什地方。他从离医生仅两拃远地方走过去，没有觉察到另个人存在，不过这无关紧要，算不上有失体面，尽管对个男子汉而言这副尊容实在难以入目。在最后刻，医生还是在-羞-耻心驱使下把裤子提上去，等到估量着这里只有他个人时候又把裤子褪下来，但已经晚，现在他知道自己肮脏不堪，想不起生中什时候曾经这肮脏过。人变成野兽有许多种办法，他想，而这是头种。但是，不应当有太多抱怨，还有人对此满不在乎呢。

盲人们躺在床-上，等待着困意来抚慰他们心中凄凉。仿佛唯恐别人看见这难堪场面，医生妻子悄悄帮助丈夫尽量擦拭干净。现在，宿舍里笼罩着片令人心碎宁静，像医院里样，病人睡着，在睡梦中遭受着煎熬。医生妻子坐在床-上，头脑清醒，看看屋里张张床，个个模糊人影，张张惨白脸，还有个人在梦中动动胳膊。她反复问自己，是不是也会像他们样失明呢，是什无法解释原因使至今还没有瞎呢。她抬起疲倦双手，把垂到脸上头发拢到耳后，心想，们所有人迟早都会臭不可闻。就在这时她听到叹息声，抱怨声，还有低声叫喊，先是瓮声瓮气，像是在说话，大概确实在说什，但声音越来越大，成呼喊号叫，成临死前哀鸣，反而不知道在说些什。其中个人大声表示不满，猪猡，群猪猡。而那不是猪，是人，是个瞎眼男人和瞎眼女-人，也许他们相互间解仅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