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上。他没有想到那里会摆着花瓶,也许是忘记,也许是妻子出去上班时把它放在那里,准备回来以后再放到个适当地方。他弯下腰,估量下闯下这个祸有多严重。水洒在打蜡地板上。他想把花捡起来,没有顾虑到玻璃花瓶破,个十足细长玻璃片扎进手指里,他顿时又像个孩子似流下泪水,方面是因为钻心疼痛,另方面是由于孤独无依感觉,是啊,个眼前白茫茫片盲人站在屋子中间,已近傍晚,天开始暗下来。他没有把花放下,由于感到血在流,他扭着身-子从口袋里掏出手绢,草草把手指包上。接着,他摸索着磕磕绊绊地往前挪动,绕过家具,脚每次落地时都提心吊胆,唯恐会绊倒在地毯上,最后终于找到经常和妻子坐着看电视沙发。他坐下来,把花放在腿上,非常小心地解开手绢。摸摸手上血,黏糊糊,他有些心烦意乱,以为大概是因为看不见才这样,他血变成无色黏稠物,变成某种与他无关东西,但又毕竟是他身上东西,仿佛是自己恐吓自己。他慢慢抬起那只没受伤手,轻轻地摸索,找到那个像把微型宝剑样细细玻璃碎片,用大拇指和食指指甲当镊子,终于把它完全拔出来,然后重新把手绢包在受伤手指上,缠得很紧,以止住直在流血,这时他已经筋疲力尽,斜靠在沙发上。分钟以后,出现极为常见身\_体松垮下来情况,这种情况往往在痛苦或绝望得打算放弃时出现,尽管单从逻辑上看,这种时候神经应该是紧张和机敏,但种疲惫和瘫软钻入他全身,与其说是真正困倦还不如说是昏昏欲睡,但却同样沉重。他立刻梦见自己正在玩装瞎子游戏,次又次地合上又睁开眼睛,每次都仿佛是旅行归来,等待他依然是那个熟悉世界,颜色和形状都清清楚楚,丝毫不变。但是,他发现,令他心安确信背后隐藏着个无声疑问,这也许是场骗人梦,场迟早要醒来梦,他不知道醒后等待他是什样现实。还有,既然那种疲惫和瘫软转瞬即逝,既然他已处于准备醒来半清醒状态,他认真地认为不应当继续这样犹豫不决,醒,还是不醒,醒,还是不醒,人总会经历这样别无他法只能冒险时刻。闭着眼,这些花放在腿上,这是在干什呢,好像是惧怕睁开眼;把那些花放在腿上睡觉,你这是干什呀,妻子问他。
妻子本来就没有指望他回答。显然,她已经开始收拾花瓶碎片,擦干地板,嘴里嘟嘟嚷嚷,不想掩饰心中怒火,这事你能干得,可偏偏躺到那里睡觉,好像与你毫不相干似。他没有说话,紧紧闭着眼皮保护眼睛,突然间他产生个念头,心里惴惴不安,充满急切希望,要是睁开眼睛,能看见东西吗,他问自己。妻子走过来,看见带血手绢,怒火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可怜人儿,你这是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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