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这带有不少人去油麻地镇,然后合租条船去江南捡银杏,能卖不少钱。往年,大麦地就有人去过。江南地方,喜长银杏,银杏树成片成片。那地方上人,自己也收获银杏,但因银杏太多,人手又太少,就有不少银杏未被采摘,被留在树上,光从树上落在地上,拾起来也就很可观。大麦地带,却很少有人家长银杏,但这带人却又很喜欢吃银杏,拿银杏当补品。这里孩子,还喜爱将银杏染成五颜六色*,装在口袋里,或装在盒子里,或是当个装饰,或是用它来打赌。这样,每年年末,就有些人去江南捡银杏。那边人不计较,反正放在树上,烂也烂掉。有时,也会跟捡银杏做个交易:树上,树下,尽管采,尽管拾,但捡上个百斤得给主人家十斤二十斤。双方都有利可图,谈起来很顺利。说是交易,还不如说是个情谊。去捡银杏,有大人,也有十几岁孩子,当然,孩子是被大人带着。
连几天时间里,葵花都在想着这件事。
葵花不愧为青铜妹妹。她像青铜样,头脑里旦有个念头,拿鞭子赶,都赶不走,很执著,很痴迷,不管不顾,非要把事
校长见,边连声叫着“奶奶”,边连忙将她扶住:“答应您,答应您,让她重考回,让她重考回。”
这是奶奶最后次出现在大麦地。
爸爸、妈妈直背着奶奶,艰难地为奶奶住院筹款。
奶奶越来越不行。这几天,她几乎不能再吃东西。倒也没有什痛苦,只是天比天地瘦下去。渐渐地,她连抬眼皮力气都没有,整天昏睡着。她呼吸,比个婴儿呼吸还要细弱。她躺在床上,很少动弹。
青铜和葵花看到奶奶这副模样,心里就有说不出难过。
站到道旁。
细雪如无数细小白色*蚊虫,在天空下飞翔着。
奶奶已多日不见光,脸色*十分苍白。因为身体瘦小,棉裤棉袄都显得特别肥大,空
空荡荡。
不知走多长时间,他们三人才走到小学校。
爸爸、妈妈整天在外面奔波着,去亲戚家,去邻居家,去村里、乡里,借钱或是申请医疗补助。
奶奶还是那句话:“哪里有什病,只是老,你们就别跑。”
不管刮风还是下雨,青铜每天去镇上卖芦花鞋。
葵花想:就个人没有点儿用处。她很惭愧。她整天想着也要为奶奶住院挣点儿钱。她觉得自己已经不小,该为家里分担点儿忧愁。可是,又去哪儿挣钱呢?
她突然想起在翠环家学习时,曾听几个大人在旁说到件事:
校长、老师见,连忙都迎出来。
奶奶抓住校长手,说:“让孙女再考次。”
她告诉校长、老师,葵花是因为她生病、不想再读书而有意考坏。
所有在场老师听罢,都感到十分震撼。
“让孙女再考次。”奶奶望着校长,要在雪地上跪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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