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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本网 > 青铜葵花 > 第三章 老槐树

第三章 老槐树(2 / 10)

地,满世界奔跑。大麦地人至今还记得他九岁那年,不知是件什事情让他兴奋(般来说,大麦地人很难知道究竟是什事情会使他兴奋),将自己脱得只剩下件小裤衩,跑出家门。当时,地上积雪足有尺厚,而天空还正在飘着大雪。几乎全体大麦地人都跑出来观望。见有那多人观望,他跑动得更欢。爸爸、和,边叫着,边跟在他屁股后头追他。他根本不听。跑阵,他居然将小裤衩也脱掉,扔在雪上,朝远处跑去。飘飘,他跑动像匹小马驹。几个大汉猛追上去,好不容易才将他捉住。在给他穿衣服时,边穿边哭,而他却还个劲地要挣出去。那些使青铜感到高兴、兴奋事,也许在大麦地人看来微不足道。比如,他放牛时,在棵桑树上,发现窝绿莹莹鸟蛋,他就天天藏在芦苇丛后面去看两只羽毛好看鸟轮流着孵蛋,这天,他再去看时,发现两只鸟都不在,心里阵担忧,就去看鸟窝,只见那窝蛋,已经变成丝不挂小鸟,他这就高兴,兴奋。再比如,河边上有棵死——死好几年,而这天,他在河边割草,抬头看,见那棵根枝条上居然长出两片小小绿叶,那绿叶在寒风中怯生生地飘动着,他这就高兴,兴奋。所以,大麦地人永远也不能知道他究竟因什事而高兴,而兴奋。

每天,他都有自己事情要做,他世界,与大麦地孩子们世界似乎不属于同个世界。

他会用半天时间看着清澈水底:那里,只河蚌在用令人觉察不出速度向前爬行着。他会下子折叠出数十只芦叶小船,然后将它们放入大河,看它们在风中争先恐后地漂向前方。其中,若有几只被风浪打翻,他会在心里为它们好阵难过。他甚至有点儿神秘,使人不可想像。有人看见他在口别人看来根本不可能有鱼水塘中摸鱼,但却硬是捉住好几条大鱼。有人看见他常常钻进芦苇荡,在汪水泊边拍手,拍着拍着,就会有十几只鸟从芦苇丛里飞起,在他头上盘旋阵之后,落在水泊中。那些鸟,是大麦地人从未看到过鸟,只只都十分好看。他似乎不太喜欢与大麦地孩子们玩耍,也不特别在意大麦地孩子们愿不愿与他玩耍。他有河流,有芦苇,有牛,有数也数不清、不知道名字花草与虫鸟相伴。大麦地个孩子说,他曾经看见过青铜张开手,掌心朝下,来来回回地在片蔫头耷脑草上抚摸几下,那些草根根地直立起来。大人们不相信,孩子们也不相信,那个孩子说:“可以发誓!”然后,他真誓。发誓,人们也不相信。那孩子说:“不相信拉倒!”但当大麦地人总看见青铜独自人在上走来走去——走来走去,手上就会有串用柳条穿起鱼时,也觉得这个哑巴有点儿不同寻常。

现在是晚上,青铜骑着牛出现在长长村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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