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几盏柱灯,把三水街那群小幺儿身上大红大紫太空衣,照得愈更鲜明。那群小幺儿仍旧三五成群,勾肩搭背,示威似在台阶上来回地踏走着。花仔不唱《三声无奈》,兴致勃勃地又在唱起《望春风》来。赵无常愈来愈没落,披着件黑色旧风衣,萎靡地缩在角。他那些陈旧故事,讲过太多遍,连他自己也无精打采,听人也就兴趣索然。老龟头下流动作,激起公愤,遭到大家排斥,已经不敢上台阶,只有躲在黑暗里远远角,干瞅着。聚宝盆卢司务卢胖子,仍旧笑得像尊欢喜佛般,在选择块最精瘦排骨。宵禁解除后,艺术大师又恢复他《百子图》巨作,最近个模特儿,又是个三重镇来野娃儿,据说非常原始,完全可以代替给送去火烧岛那头铁牛。开始还踟蹰,后来终于忍耐不住,几个胆怯大学生,也鼓起勇气,步上莲花池畔石阶,几个充员士兵最后也赶来。于是老年、中年、少年、社会地位高尚、社会地位卑下、多情、无情、痛苦、快乐,种种不同差异区别,在这个寒流来临除夕夜,在这没有月亮却是满天星斗灿烂夜空下,在新公园莲花池畔们这个与外面世界隔绝隐秘王国里,突然间统统泯灭消逝。们平等地立在莲花池台阶上,像元宵节走马灯般,开始个跟着个,互相踏着彼此影子,不管是天真无邪,或是沧桑堕落,们脚印,都在们这个王国里,在莲花池畔台阶上留下页不可磨灭历史。
正当大家循着规律绕着池子行走时,突然间,队伍里起骚动。原来刚刚消息传来,八德路盛公馆里,们那位年高望重宿耆万年青电影公司董事长盛公要开个年夜“派对”,庆祝新年,“派对”晚上十时开始。于是掀起阵嗡嗡嘤嘤充满兴奋期待交头接耳隐语。最先走下台阶呼啸而去是那群穿着大红大紫太空衣三水街小幺儿,不会儿,几个大学生也悄悄地溜下去,于是个又个,群又群,离开莲花池,到公园外,乘上摩托车、计程车、私家小汽车,像群夜里蝙蝠,往同个地点,八德路盛公馆飞奔投去。
“小万,小赵,金旺喜,赖文雄。”杨教头好像军队里点名似唱道。
“来,师傅。”几个年轻声音齐答应。
于是新公园里总教头杨金海杨师傅,最后也步下台阶,前呼后拥,团团围着几个十六七岁子弟兵,由超级巨人原始人阿雄仔押后,队新杨家将浩浩荡荡,迈出新公园外。
顷刻间,莲花池畔倏地沉寂下来,那片台阶石栏,竟变得无限空旷。个人绕着那空寂莲花池走两周,脚步声,在空阶上橐、橐、橐,声声清脆地回响着。发觉几个月没有来,莲花池连最后几片莲叶也枯残消失,定定池水里,映着满天亮晶晶星火。不禁蓦然惊,算算自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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