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爷子双铁灰寿眉紧皱在起,说道:
“杨金海告诉,好像你们父子有点不和——”
头垂下去,避开傅老爷子那双直淌着泪水眊矇眼睛。
“你父亲下子在气头上,过些时,等他气消,你还是该回去看看他。”
直低垂着头,没有做声。
“他是哪个兵团,你知道吗?”
“搞不大清楚,”摇头道,父亲曾经提过,不过他提到他那个兵团抗日光荣历史,总是激动得口齿不清,“只记得他说过他们兵团司令是章淦。”
“哦,是章淦兵团。”傅老爷子点头道,“那个兵团是川军,抗战时候,很有表现,长沙那战打得很好。”
“‘长沙大捷’父亲还受过勋呢。”突然记起父亲那只小红木箱里锁着那枚生铜锈宝鼎勋章来。
傅老爷子却叹口气,说道:
,不必太拘束。”
“谢谢老爷子。”应道。
“杨金海跟再三提起,说你很老成,可以搬进来给做伴。吴大娘年纪大,那跤摔得不轻,下子恐怕好不。近来身体也不大好,重事劳累不得,你来,正好可以帮帮忙。”
“老爷子有什事,只管吩咐好。”
“这里也没有什烦事,”傅老爷子微笑道,“就是烧两餐饭,打扫庭院些家务,不知道你做不做得惯?”
“先去洗个澡早点休息吧。”傅老爷子立起来,走到身旁,拍拍肩膀。
冲完澡,回到房中,把带来两件破行李稍微整理下,将蚊香点起来,熄灯上床,书桌那只荧光闹钟已经到十二点半。或许是换新地方,下子很难入睡。窗外大概就是那个浮满葫芦花水池子,不停传来嘎嘎蛙鸣。隔壁傅老爷子大概也睡得不安,听见他起身两三次,去上厕所,他趿着拖鞋脚步声,由近而远,由远而近。记得在家里夜半三更也常常听到隔壁房父亲踱来踱去脚步声。因为板壁薄,父亲房中动静,躺在床上,听得真切。母亲离家出走头两年,父亲脾气及行动都变得异常乖张。常常在深夜里,他会突然从床上跳起来,好像中魔
“他那个兵团,后来运气不太好。”
“父亲说,连章司令也被俘虏。”
“是,整个兵团覆灭。”傅老爷子感慨地叹道。
“你家里还有些什人呢?”傅老爷子转话题。
告诉他母亲跟弟娃已过世,只剩下父亲个人。
“从前在家里,也要帮着父亲做家务,”解说道,“只是饭烧得不太好——”
“不要紧,”傅老爷子笑道,“吃得粗淡,每餐两样青菜豆腐就够。”
“青菜豆腐,倒还会炒。”也笑起来。
“听说你也是军人子弟呢?”傅老爷子沉思半晌抬头问道。
“父亲从前在大陆当过团长——不过,到台湾来给革职,因为他被俘虏过——”提到父亲,又不自在起来,说话也开始有点口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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