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婆婆,你不提还不敢提,你是知道,老爷子有病,是不许人家问。”
“这也没有什,是多年老毛病,”傅老爷子舒口气,指着胸口道,“这里常常绞疼。”
“丁大夫怎说呢?”
傅老爷子淡淡地笑下。
“大夫还能说什?到这把年纪,心脏衰弱,冠状脉有点阻塞。”
吓也不许,就算这个小贼——”师傅指老鼠下,指得老鼠直眨眼睛,“有时手脚不干净,也是芝麻绿豆小玩意儿,还让打得贼死。这次都是让叫铁牛那个囚根子给整,那个亡命痞子在公园里无法无天,早该送到火烧岛去囚起来,省得咱们清清白白人受连累!”
“你们哪里懂得?”傅老爷子叹口气,“这回是托天大人情才把你们弄出来。要不然,老早下下监,送送外岛去。杨金海,你要明白,已退隐多年,从前军警界几个老朋友,退退,死死,新起来这批少壮派,与没有渊源,并不卖账。这次勉强得很,老着脸,把个多年没有来往老同僚抬出来,才让具保。日后你们再闹事,恐怕这个保人也要受连累哩!”
“老爷子说得郑重,记在心里,把他们管得严点就是。”师傅毕恭毕敬地应诺道,坐回到自己座位上。
傅老爷子却径蹙着眉,忧心忡忡地说道:
“杨金海,你领着这群孩子,在公园里胡混,总不是办法,终究是要闯祸。应该替他们找份正经差事,才是长久之计。”
“那老爷子倒是不能大意呢。”师傅认真说道。
吴大娘把碗碗红豆汤分给们,每人只小碟里盛块晶莹千层糕。
“俺也是这说呀,”吴大娘
“老爷子说得好轻巧!”师傅柄扇子啪地打在手心上,“这几只公园里赶出来邋遢猫,正经人家谁肯收容?还有层:这群小亡命,千万莫错估他们,个个还性格得很呢!差点老板未必降得住。试过几次,旅馆、饭店、戏院,介绍去当小弟。不出三天,个个又溜回来,说道:‘外面世界容不下,还是回到自己老窝里舒服些。’老爷子,俺有啥办法?现在更好,公园宵禁,连老窝也封掉!今天带这批可怜虫来,还要老爷子替俺们做主,指点迷津呢!”
傅老爷子勉强把头抬起来,用手搔搔头银霜似短发,笑道:
“才要数落你,你反来替出难题!当年你把阿伟带来,不该心软下,把拖累那些年,为他受罪,三天六夜也说不完。好不容易功德圆满,把他送上船。你现在又带这群孩子来缠,纵然有心成全他们,恐怕精力也不逮——”
说着吴大娘走进来,手上茶盘端着红豆汤及千层糕。
“杨爷又来生啥事故?”吴大娘插嘴道,“你进来俺不是跟你提过,老爷子前天才闹心痛吗?”师傅立起身来,面去接吴大娘手里茶盘,赔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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