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雨射回来。两军斗半个时辰,时胜败未分。黄药师青旗招展,猛地里东路军攻南,西路军攻北,阵法变动。
二十八宿大阵暗伏五行生克之理。南路灯大师红旗抢向中央,郭靖黄旗军奔西,周伯通全真教白旗军冲向北方,黄蓉率领下黑旗军丐帮弟子兵趋东,黄药师青旗军转向南路。这五行大转,是谓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宋兵虽只四万人,但阵法精妙,领头均是武林好手,而宋兵人人都是对郭靖夫妇感恩,决意舍命救其爱女,是以蒙古人虽然多倍,竟也抵挡不住。
激战良久,黄药师纵声长啸,青旗军退向中央,黄旗军回攻北方,黑旗军迂回南下,红旗军疾趋而西,白旗军东向猛攻。这阵法又是变,五行逆转,是谓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
这五行生克变化,说来似乎玄妙,实则是国古人精研物性之变,因而悟出来至理,通阴阳之道,反鬼神之说,国医学、历数等等,均依此为据,所谓“五运更始,上应天期,阴阳往复,寒暑迎随,真邪相薄,内外分离,六经波荡,五气倾移”,在当时可谓举世无匹。蒙古坚甲利兵,武功鼎盛,但文智浅陋,岂能与当世第大家黄药师相抗?是以阵法连转数次,守御高台统兵将领登时眼花缭乱,头昏脑涨,但见宋军此队来,彼队去,正是“瞻之在前,忽焉在后”,不知如何挥军抵敌才是。
金轮法王站在高台之上,瞧着台下大战,心下也暗自骇异。当日黄蓉以小小土阵相困,他已然参解不透,何况黄药师胸中实学,更是胜女十倍。这二十八宿大阵在五位当代高手主持之下展布开来,不由得他不服,眼见蒙古兵死伤越来越重,黄旗军步步逼向高台。他虽以郭襄为要挟,但终不忍真举火将她烧死,转头向她瞧眼,只见她双手虽然被缚,却是抬起头,殊无惧色。法王叫道:“小郭襄,快叫你父亲投降,从数到十数,你父亲不降,便下令举火。”
郭襄道:“你爱数便数,别说从数到十,你且数到千万试试。”法王怒道:“你道当真不敢烧死你吗?”郭襄冷然道:“只觉得你挺可怜。”法王怒道:“可怜甚?”郭襄道:“你打不过爹爹妈妈,打不过外公黄岛主,打不过灯大师,打不过老顽童周伯通,打不过大哥哥杨过,只在本事把绑在这里。襄阳城中,便是个帐前小卒,也不似你这般卑鄙无耻。法王,倒劝你句话。”法王咬紧牙齿问道:“你劝甚?”郭襄道:“如你这般为人,活在世上有何意味?不如跳下高台,图个自尽罢!”
郭襄此时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她从小便伶牙俐齿,说话素不让人,这几句话只白得法王几乎气炸胸膛。他大声喝道:“郭靖听着:从数到十,你若不投降,便下令举火烧台。”郭靖道:“你看郭靖是投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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