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浓雾,又怎得见天日?
杨过折下几根树干,敲打四周山壁,全无异状,但凝神察看,发见有几棵大树树皮曾为人剥去,有些花草畔石块排列整齐,实非天然,霎时之间,忽喜忽忧,颗心怦怦跳个不住,这时已料得定小龙女定在此住过,只是悠悠十六年,到今日是否玉人无恙,有谁能说?杨过素来不信鬼神,但情急之下,终于跪下来,喃喃祝祷:“老天啊老天,你终须保佑再见龙儿面。”
祷祝会,寻觅会,终是不见端倪。杨过坐在树下,支颐沉思:“倘若龙儿死,也当会在此处留下骸骨,除非是骨沉潭底。”记得先前沉入潭时曾见到大片光亮,甚非寻常,其中当有蹊跷,想到此处,跃而起。
他大声说道:“好歹也要寻个水落石出,不见她尸骨,此心不死。”于是纵身入潭,直往深处潜去,那潭底越深越寒,潜会,四周蓝森森都是玄冰。杨过虽不畏寒,但深处浮力太强,用力冲数次,也不过再潜下数丈,始终无法到底。此时气息渐促,于是回上而下,抱块大石,再跃入潭中。
这次却急沉而下,猛地里眼前亮,他心念动,忙向光亮处游去,只觉股急流卷着他身子冲过去,光亮处果然是洞。他抛下大石,手脚齐划,那洞内却是道斜斜向上冰窖。他顺势而上,过不多时,“波”响,冲出水面,只觉阳光耀眼,花香扑鼻,竟是别有天地,他不即爬起,游目四顾,只见繁花青草,便如同个极大花园,然花影不动,幽谷无人。他又惊又喜,纵身出水,见十余丈外有几间茅屋。
他提气疾奔,但只奔出三四步,立时收住脚步,步步慢慢挨去,只想:“倘若在这茅屋中仍是探问不到,那便怎处?”走得越近,脚步越慢,心底深处,实是怕这最后指望也终归泡影,最后走到离茅屋丈许之地,侧耳倾听,四下里静悄悄,绝无人声鸟语,惟有玉蜂嗡嗡微响。
待会,终于鼓起勇气,颤声道:“杨某冒昧拜谒,请予赐见。”说两声,屋中无人回答。伸手轻轻推板门,那门“呀”声开。
举步入内,瞥眼间,不由得全身震,只见屋中陈设简陋,但洁净异常,堂上只桌几,此外便无别物,桌几放置方位他却熟悉之极,竟与古墓石室中桌椅模样。他也不加思量,自然而然向右侧转去,果然是间小室,过小室,是间较大房间。房中床榻桌椅,全与古墓中杨过卧室相同,只是古墓中用具大都石制,此处却由粗木搭成。
但见室右有榻,是他幼时练功寒玉床;室中凌空拉着条长绳,是他练轻功时睡卧所用;窗前小小几,是他读数写字之处。室左立着个粗糙木橱,拉开橱门,只见橱中放着几件树皮结成儿童衣衫,正是从前在古墓时小龙女为自己所缝制模样。他自进室中,抚摸床几,早已泪珠盈眶,这时再也忍耐不住,眼泪扑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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