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笑道:“她爹爹便是你姑丈。”那妇人笑道:“你瞧,罗里罗唆,莫怪姑娘不耐烦。姑丈是河南人,那年蒙古鞑子打到内黄,把姑丈掳去当奴隶。姑母带表妹,沿路讨饭,从河南寻到山东,又从山东寻到山西,寻访姑丈下落。”小王将军叹道:“万里寻夫,那可是难得之极啊。”那妇人道:“只因姑母和表妹容貌不错,在道上奔波加倍不易。两人用污泥涂黑脸,以免坏人见色起意……”
那少女问道:“甚见色起意?”火堆旁围坐众人中倒有半人笑起来。那美貌少妇愠道:“二妹,你不懂便别瞎说,大姑娘家,这不教人笑话吗?”那少女咕哝道:“不懂才问啊,懂还问甚?”
那中年妇人微笑道:“这些难听话,姑娘不懂才好。嗯,姑母和表妹足足寻四年,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在淮北寻到姑丈,原来他是在个蒙古千户手下为奴。那千户凶恶得紧,姑母见到姑丈之时,他刚给千户打折条左腿。姑母自是万分心痛,求那千户释放归家。那千户那肯答应,说道这奴才是用百两银子买来,除非有五百两银子来赎,否则宁可打死,也不能放。姑母连五两银子也拿不出来,那里有五百两银子?左思右想,只得做起那不要脸勾当,将自己和女儿都卖入勾栏……”
那少女又不懂,只是适才句问话惹起许多人哄笑,这时不敢再问,听那妇人续道:“这样过数年,母女俩虽略有积蓄,但要贮足五百两银子,那谈何容易?幸好客人子弟们知道她母女这番赎夫救父苦心,给钱时往往多给些。母女俩挨尽辛苦屈辱,这年大年晚,终于凑足五百两银子。两人捧到千户帐房,心想家人从此可以团聚,欢欢喜喜过新年。”
那少女听到这里,也代那母女两人欢喜。却听那妇人说道:“那蒙古千户收五百两银子,便叫姑丈出来,让他夫妻父女相见。姑丈家三口,向那千户磕头辞别。怎知道那千户见表妹,忽起歹心,说道:‘好,你们来赎这奴才,那是再好不过,五百两银子兑上来罢!”姑母大吃惊,五百两银子早已交给千户帐户收下,怎还兑银子?那千户脸色变,喝道:‘是堂堂蒙古千户老爷,难道还会混赖奴才们银子?’姑母又害怕又是伤心,当下在厅堂上放声大哭起来,那千户道:“也罢,今日大年夜晚,便开恩让你们夫妻团聚,但怕这奴才去不归,且把你们闺女抵押在这里。‘姑母知他不怀好意,怎肯答应?那千户呼喝军健,将姑丈姑母赶出府去。
“姑母舍不得女儿,在千户府前呼天喊地号哭。众百姓明知她受冤屈,但这淮北之地已不是大宋所有,蒙古官兵杀个汉人便如践踏蝼蚁,有谁敢出来说句公道话?姑丈反而说道:‘千户老爷既然看上咱们闺女,那是旁人前生修不到福份,你哭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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