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这段宁静平安也无多时。郭襄睡去不久,东边远远传来擦擦擦踏雪之声,起落快捷。杨过站起身来,向东窗外望去。只见雪地里并肩走来两个老者,胖瘦,衣服褴褛,瞧模样是丐帮中人,劲风大雪之际,谅是要来歇足。杨过此时不愿见任何世人,对武林人物更是厌憎,转头道:“外边有人,你到里面床上睡着,假装生病。”小龙女抱起郭襄,依言走进内室躺在床上,扯过床边张七孔八穿狼皮盖在身上。
杨过抓起把柴灰,涂抹脸颊头颈,将帽沿压得低低,又将玄铁剑藏入内室,耳听得两人走近,接着便来拍门。杨过将獐肉油腻在衣衫上阵乱抹,装得像个猎人模样,这才过去开门。
那肥胖老丐道:“山中遇上这场大雪,当真苦恼,还请官人行个方便,让叫化子借宿宵。”杨过道:“小小猎户,老丈称甚官人?尽管在此歇宿便是。”那肥老丐连声称谢。杨过心想自己曾在英雄会上大献身手,莫要被他们认出,于是撕下两条烤熟獐腿给二人,说道:“乘着大雪正好多做些活,明儿早便得去装机捉狐狸,不陪你们啦。”胖老丐道:“小官人请便。”
杨过粗声粗气道:“大姐儿他妈,咳得好些吗?”小龙女应道:“变天,胸口更是发闷。”说着大声咳阵,伸手轻轻摇醒郭襄。女人咳声中夹着婴孩哭叫,这家三口猎户真是像得不能再像。
杨过走进内室,砰声掩上板门,上床躺在小龙女身旁,心想:“这胖化子忒地面熟,似在甚地方见过。”时却想不起来。
胖瘦二丐只道杨过真是荒山中个穷猎户,毫没在意,吃着獐腿,说起话来。瘦丐道:“终南山上大火烧通天,想是已经得手。”胖丐笑道:“蒙古大军东征西讨,打遍天下无敌手,要剿灭全真教小小群道士,便似踏死窝蚂蚁。”瘦丐道:“但前几日金轮法王他们大败而回,那也是够狼狈。”胖丐笑道:“这也好得很啊,好让四王子知道,要取中国锦绣江山,终究须靠中国人,单凭蒙古和西域武士可不成。”瘦丐道:“彭长老,这次南派丐帮要是能起得成,蒙古皇帝要封你个甚官啊?”
杨过听到这里,猛地记起,这胖老丐曾在大胜关英雄会上见过,只是那时他披裘裹毡,穿是蒙古人装束,时时在金轮法王耳畔低声献策,便是此人,心想:“原来这两个家伙都是荬国贼,这就尽快除,免得在这里打搅。”
这胖老丐正是丐帮中四大长老之彭长老,早就降蒙古。只听他笑道:“大汗许是“镇南大将军”官,可是常言道得好:讨饭三年,皇帝懒做。咱们丐帮里人,还想做甚官?”他话是这说,语调中却显然满是热中和得意之情。瘦丐道:“做兄弟先恭喜你。”彭长老笑道:“这几年来你功劳不小,将来自然也少不你份儿。”
那瘦丐道:“做官倒不想。只是你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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