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千尺遭遇人生绝顶惨事,心中积蓄十余年怨毒,别说她本来性子,bao躁,便是个温柔和顺之人,也会变得万事不近人情,但母女究属天性,眼见自己日思夜想女儿出落得这般明艳端丽,动静合度,怜爱柔情渐占上风,问道:“公孙止说甚坏话?”
绿萼道:“爹爹从来不提妈事,小时候曾问他像不像妈?又问他,妈是生甚病死。爹爹忽地大发脾气,狠狠骂顿,吩咐从此不许再提。过几年再问次,他又是板起脸斥责。”裘千尺道:“那你心中怎想?”绿萼眼中珠滚动,道:“直想,妈妈必定又是美貌,又是和善
?”
裘千尺叹口长气,说道:“此处虽然深陷地底,但要出去却也不难。”向杨过望眼,说道:“你心中定然在想,既然出去不难,何以枯守在此?唉,手足筋脉早断,周身武功全失啊。”杨过早便瞧出她手足举动有异,绿萼却大吃惊,问道:“你从上面这洞里掉下来跌伤吗?”裘千尺森然道:“不是!是给人害。”绿萼更是吃惊,颤声道:“妈,是谁害你?咱们必当找他报仇。”
裘千尺嘿嘿冷笑,道:“报仇?你下得这手?挑断手足筋脉,便是公孙止。”
绿萼自从知她是自己母亲,心中即已隐隐约约有此预感,但听到她亲口说出来,终究还是全身剧烈震,问道:“为……为甚?”
裘千尺向杨过冷然扫眼,道:“只因杀个人,个年轻美貌女子。哼,只因害死公孙止心爱女人。”说到这里,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绿萼心中害怕,与母亲稍稍离开,却向杨过靠近些。时之间,石窟中寂静无声。
裘千尺忽道:“你们饿罢?这石窟中只有枣子裹腹充饥。”说着四肢着地,像野兽般向前爬去,行动甚是迅捷。绿萼与杨过看到这番情景,均感凄惨。裘千尺却是十多年来爬得惯,也不以为意。绿萼正待抢上去相扶,已见她伏在株大枣树下。
也不知何年何月,风吹枣子,从头顶洞孔中落下颗,在这石窟土中抽芽发茎,生长起来,开花结实,逐渐繁生,大大小小竟生五六十株。当年若不是有这颗枣子落下,即或落下而不生长成树,那杨过与公孙绿萼来到这石窟时将只见到堆白骨。谁想得到这具骸骨本是位武林异人?绿萼自更不会知道是自己亲生母亲。
裘千尺在地下捡起枚枣核,放入口中,仰起头来吐口气,枣核向上激射数丈,打正根树干,枝干阵摇动,枣子便如落雨般掉下数十枚来。
杨过暗暗点头,心道:“原来她手足断筋脉,才逼得练成这们口喷枣核绝枝,可见天无绝人之路,当真不假。”想到此处,精神不禁为之振。
绿萼检起枣子,分给母亲与杨过吃,自己也吃几枚。在这地底石窟之中,她款客奉母,举止有序,俨然是个小主妇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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