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英所布
土阵东
堆，西堆，全都用以守住大门，却未想到茅屋墙壁不牢，给李莫愁绕开正路，双掌起处，推破土壁，攻
进来。陆无双大惊，提剑跟着奔进。
箫声柔细，却无悲怆之意，隐隐竟有心情舒畅，无所挂怀模样。杨过听会，低吟相和。
陆无双坐在土堆之后，听着表姊与杨过箫歌相和，东方渐现黎明，心想：“师父转瞬即至，
性命是挨不过这个时辰。但盼师父见着锦帕，饶表姊和他性命，他二人……”陆无双本来刁钻尖刻，与表姊相处，程英从小就处处让她三分。但此刻临危，她竟心意盼望杨过平安无恙，心中对他情深片，暗暗许愿，只要能逃得此难，就算与表姊结成鸳侣，自己也是死而无憾。
正自出神，猛抬头，突见土堆外站着个身穿黄衫道姑，右手拂尘平举，衣襟飘风，正是师父李莫愁到。
陆无双心头大震，拔剑站起。李莫愁竟站着动不动，只是侧耳倾听。
原来她听到箫歌相和，想起少年时与爱侣陆展元共奏乐曲情景，个吹笛，个吹笙，这曲“流波”便是当年常相吹奏。这已是二十年前之事，此刻音韵依旧，却已是“风月无情人暗换”，耳听得箫歌酬答，曲尽绸缪，蓦地□伤痛难禁，忍不住纵声大哭。
这下斗放悲声，更是大出陆无双意料之外，她平素只见师父严唆凶杀，那□有半点柔软心肠？怎
明明是要来报怨杀人，竟在门外痛哭起来？但听她哭得愁尽惨极，回肠百转，不禁也心感酸楚。
李莫愁这哭，杨过和程英也自惊觉，歌声节拍便即散乱。李莫愁心念动，突然纵声而歌，音调凄婉，歌道：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箫歌声本来充满愉乐之情，李莫愁此歌却词意悲切，声调更是哀怨，且节拍韵律与“流波”全然不同，歌声渐细，却是越细越高。程英心神微乱，竟顺着那“欢乐趣”三个字吹出，等她转到“离别苦”三字时，已不自禁给她带去。她慌忙转调，但箫韵清和，她内力又浅，吹奏不出高亢之音与李莫愁歌声相抗，微踌躇，便奔进室内，放下玉箫，坐在几边抚动瑶琴。杨过也放喉高唱，以助其势。只听得李莫愁歌声越转凄苦，程英琴弦也是越提越高，铮声，第根“徵弦”忽然断。
程英吃惊，指法微乱，瑶琴中第二根“羽弦”又自崩断。李莫愁长歌带哭，第三根“宫弦”再绝。程英琴箫都是跟黄药师学，虽遇明师，毕竟年幼，造诣尚浅。李莫愁本来乘着对方弦断韵散、心慌意乱之际，大可长驱直入，但眼见茅屋外土阵看似乱七八糟，中间显是暗藏五行生克变化，她不解此道，在古墓内又曾累次中伏被创，不免心存忌惮，灵机动，突然绕到左侧，高歌声中破壁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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