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泉水,他笑着说,因为曾经有人在这里哭泣。他笑容弥散在风里,混合着细腻黄沙纷纷扬扬地凋落在脸上。
父亲在那口泉水中种莲花,鲜如火焰般红莲。父亲告诉过那种红莲来自西域,花瓣中汁液剧毒,见血封喉。如同孔雀胆和鹤顶红。记得刚开始时候红莲总是死亡,最好次是成活到开花时候,可是当第朵花蕾形成时候,莲花就开始从根部溃烂,最终死掉。六岁时场大雪,泉水冰封三个月,解冻之后,父亲从西域移植过来莲花全部成活,温润如玉莲叶覆盖整个泉池。问过父亲为什要种莲花,父亲笑着摸着头发,他说,因为最爱两个女人,个叫莲桨,个叫莲花。还有个最爱男人,他名字也叫莲花。
在十五岁之前杀人用武器都是银针,淬过红莲汁液剧毒。每次用那些毒针划破对手颈部动脉,然后就会看见血喷洒而出情景,像是风中弥漫红色尘埃,点点洒落在沙漠黄沙之上,然后迅速被风吹干,被流沙湮没,没有痕迹。曾经问过父亲,说,父亲,可以用银针轻易结束那些人性命,为什还要在针上淬毒。父亲望着地平线方向,缓缓地说,因为不要给对手留下任何还手余地,要置对方于死地。
父亲总是在黄昏时候弹奏他那张落满尘埃六弦琴,声音苍凉深远,荡漾在暮色弥漫大漠上,有时候会有远方骆驼商旅队伍经过,驼铃声从远方飘过来,同悠扬琴声起纠缠着在风中弥散。问过父亲那是什曲调,他告诉那是母亲写词,曾经用江南丝竹每日每夜在他耳边弹唱。父亲总是用他苍凉而又有磁性声音唱着那首江南小调:灯影桨声里,天犹寒,水犹寒。梦中丝竹轻唱,楼外楼,山外山,楼山之外人未还。人未还,雁字回首,早过忘川.抚琴之人泪满衫。扬花萧萧落满肩。落满肩,笛声寒,窗影残,烟波桨声里,何处是江南。
每次父亲唱着这首词时候,他总是泪满衣襟,直没有问他,他为什不回到江南去,回到那个碧水荡漾水上之城。只知道父亲总会唱到太阳完全隐没在黄沙堆砌地平线下,他才会小心地收好古琴,可是依然不擦去上面柔软灰尘。然后他会在月光下舞剑,寂寞,可是桀骜,那些剑式他从来没有教过,看到月光下父亲飞扬黑色长袍和黑色凌乱头发,如同只展翅鹰,月光沿着他胜上深深轮廓流淌,弥漫在他胸膛,腰肢,握剑手指,最终融化在他黑如金墨瞳仁中。
父亲告诉,这个大漠看似平和,其实隐藏太多风浪。有太多杀手和刀客藏身于这个沙漠之中。见过父亲说那些沉默无语刀客,他们总是蒙着黑色头巾,孤独地穿行在这个滚烫沙漠之上烈日之下,像是孤独但桀骜狼。他们刀总是缠在黑色布匹之中,背在他们身后。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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