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是你个人,还是和起?
04
下午四五点钟,天就黑。
暮色像是墨水般倾到在空气里,扩散得比什都快。
齐铭从口袋里掏出那六张捏整天钱,递给易遥。说,给。
在音乐声广播里,所有人,都仰着张苍白脸,在更加苍白寂寥天光下,死板而又消极地等待遥远春天。
地心深处那些悲怆情绪,延着脚底,像被接通回路,流进四肢。伸展运动,挥手朝向锋利天空。那些情绪,被拉扯着朝上涌动,积蓄在眼眶周围,快要流出来。
巨大操场上。她和他隔着米距离。
她抬起头,闭上眼睛,说,真想快点离开这里。
他抬起头,说,也是,真想快点去更远远方。
头,眼睛看着前面,黑压压片后脑勺。她定定地望着前面,说,“齐铭你对太好,好得有时候觉得你做什都理所当然。很可能有天你把心掏出来放面前,都觉得没什,也许还会朝上面踩几脚。齐铭你还是别对这好,女人都是这样,你对她好,你感情就廉价。真。女人就是贱。”
齐铭回过头去,易遥望着前方没有动,音乐响在她头顶上方,她就像听不见样,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像是被扯掉插头电动玩具。她眼睛shi润得像要滴下水来,她张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但齐铭却看懂她在说什。
她说,个比个贱。
“后面那个女生!干嘛不动!只顾着跟男生聊天,成何体统!说你呢!”从队伍前面经过年级训导主任望着发呆易遥,挥着她手上那面脏脏小红旗怒吼着。
易遥回过神来,僵硬地挥舞着胳膊。音乐放到第五节。伸展运动。
就像是每天早上从包里拿出牛奶给易遥样,低沉而温柔声音。被过往车灯照出悲伤轮廓。毛茸茸地拓印在视线里。
“你哪儿来钱?”易遥停下车。
“你别管。你就拿去吧,也不知道
易遥回过头来,脸上是嘲笑表情,她说,是说这该死广播操还不结束,才不像你这诗意,还想着能去更远远方。都觉得自己快要死在这学校。
易遥嘲笑表情在齐铭回过头来之后突然消失。她看到他眼里晃动泪水,看得傻。
心脏像冬天落日样,随着齐铭突然下拉嘴角,惶惶然下坠。
真想快点离开这里。
真想快点去更远远方。
“说,”训导主任走远后,易遥回过头来看齐铭,脸上是掩盖不住笑意,“她看和你聊天就惊呼‘成何体统’,她要知道现在肚子里有个孩子,不知道她会不会当场休克过去。”
像个顽皮孩子。讲个自以为得意笑话。眼睛笑得眯起来,闪着shi漉漉亮光。
却像是在齐铭心里揉进把碎玻璃。
千沟万壑心脏表面。穿针走线般地缝合进悲伤。
齐铭抬起头。不知道多少个冬天就这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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