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哈伊洛夫娜丈夫从开始就给留下沉闷印象,这种印象于童年时期生发,已经再也磨灭不掉。从外表看他这个人又高又瘦,似乎有意用副绿色大眼镜遮掩自己目光。他不善交往,枯燥乏味,甚至与妻子面对面好像也找不到话题。他,很显然,为他人所拖累。他对也毫不在意,而期间,晚上们三人经常聚在阿列克桑德拉·米哈伊洛夫娜客厅里喝茶,每次有他在场,就感到不自在。偷偷看眼阿列克桑德拉·米哈伊洛夫娜,悲哀地注意到,在他面前她好像全身都在发抖,好像她在思忖自己每个动作,看到丈夫变得特别严厉阴郁时,就脸色发白,或者突然脸红起来,好像她从丈夫某句话中听出或猜到某种暗示。感到,她跟他在起很难受,可与此同时,她看上去离开他连分钟都活不下去。震惊于她对他那种异乎寻常关注,关注他每句话、每个动作,仿佛她想竭尽全力在某个方面满足他,仿佛她感觉到,她无法实现自己愿望。她仿佛在乞求他赞许:他脸上最轻微笑意、半句亲热话——她都会感到幸福,就好像这是段尚显羞涩、尚无希望爱情最初时刻。她把丈夫当作个难对付病人来照顾。当他离开,去自己书房,与阿列克桑德拉·米哈伊洛夫娜握手之后——在看来,他总是以种对她而言十分难堪同情看着她——她就完全变,她动作和谈话立刻变得更愉快、更自由。但每次与丈夫见面后,某种尴尬之情会在她内心停留很久。她立即开始回想他说每句话,就好像在掂量他所有话。她时常转而向提问:是她听到这样吗,彼得·阿列克桑德罗维奇是这样表达吗?——仿佛她在他所说话中寻找其他含义,只有大概个小时过后,她才完全振作起来,仿佛确信他对她完全满意,她担心完全是徒劳。这时她就突然变得亲切、开朗、快乐,亲吻,跟起说笑,或者走到钢琴前,即兴弹奏两个小时。但时常她快乐会突然中止,她开始哭起来。而当看着她,满心惶惑、窘迫和惊恐时,她又马上小声向保证——似乎害怕们被人听见,说她流泪也没什,她很快乐,要不必为她难过。偶尔,丈夫不在她会突然变得焦虑不安,打听他情况,很是担心,派人去看看他在做什,向自己女仆探询他为什吩咐备马,他想去哪里,他是否生病,是愉快还是烦闷,他说什,等等。关乎他生意和公务上事情她似乎不敢自己跟他提及。当他提出什建议或请求她什事时候,她是那样顺从地听他话,那样为自己胆怯,就好像她是他奴隶。她非常喜欢他赞美她什,件什东西,什书,她做什手工活。她好像对此很虚荣,马上就高兴起来。但她高兴起来没完没,还是当他无意中(这是很少见)忽然想爱抚两个小孩子时候。她脸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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