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得!胖子大娘讲吃闷酒要伤肝伤肺,来来来,快陪去掷骰子,别郁在这里。”拉她要走,她连忙哄着叫先去,回头她就来,将三块大洋揣到她怀里就个人找老袁他们去。
到老袁房里时,里面已经挤满,把他们推开爬到桌子上盘坐着,小王看见来就咧开嘴巴说道:
“小少爷,快点把你压岁钱抓紧些,回头仔细全滚进荷包里来。”
“放屁!”骂他道,“看来剿干你!”
哪晓得第把掷下去就是幺二三“
提开水,忽儿冲鸭血,忙得狗颠屁股似。胖子大娘看着不大受用,平常没事她都要寻人晦气排揎顿,这时她看见这边蒸糕人都拥过去,连忙跑到面前似笑非笑地说道:
“妹子,你就是块吸铁,怎全把那边人勾过来。好歹你放几个回去帮扇扇火,回头太太问起来怎糕还没有蒸好,可就要怨你!”
听得红脸,可是她咬着嘴唇句也没有回。听见老袁在旁边点头赞道:“真亏她有涵养!”
们家只有初到初三不禁赌,这几天个个赌得欢天喜地。三十晚那天年糕就蒸好。老袁他们老早把地扫好,该做统统做。大年初不做事,讨吉利。年三十那天下午,赶忙替洗好脚;们桂林人规矩到年三十夜要早点洗脚,好把霉气洗去。
妈接姑婆和淑英姨娘来吃团圆饭,好同陪着守岁。那晚们吃火锅,十几样菜胀得直打嗝,吃完已经是八九点钟。先由起,跟妈辞年,然后胖子大娘领着佣人们,陆陆续续批批上来作揖领赏。压岁钱总是五块光洋,收在口袋里,沉甸甸,跑起来叮当响。老袁他们辞过年马上窝蜂拥出去,商量着要在老袁房里开起摊子掷骰子。连忙跑上楼去,想将压岁钱拿大半给替收起来,然后剩下两块钱去跟老袁他们掷骰子去。
进房时候,发觉个人坐在灯底下,从头到脚全换上新。呆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少爷,你发什傻啊!”站起来笑着问道。
“喔!”掩着嘴嚷道,走过去摸摸她衣服,“你怎穿得像个新媳妇娘?好漂亮!”
是寡婆子,平常只好穿些素净,不是白就是黑,可是这晚她却换件枣红束腰棉滚身,藏青裤子,双松花绿绣花鞋儿,显得她脸儿愈更净扮,大概还搽些香粉,额上皱纹在灯底下都看不出来。只见脑后乌油油地挽着个髻儿,抿得光光,发亮呢!忙问她想到哪儿去,穿得这身,她说哪儿也不去,自己穿给自己看罢咧!走近,竟发觉她腮上有点红晕,眼角也是润红,凑上去尖起鼻子闻闻,她连忙歪过头去笑着说道:
“刚才喝盅酒,大概还没退去。”记得她从来不喝酒,问她是不是让人灌。她说不是,是她刚才个人坐着闷,才喝,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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