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她终于吐出
个字。嘴里满是热乎乎黏稠
液体，不可能是唾液。她咽下，感觉舌尖有股金属味道。
那个人看上去如释重负。他又用小手电照照她脸，亮光晃得她眼晴眯起来。接着那人又用手电把她身上从上到下照遍。迪伦看见他把光对准自已双腿，脸上露出焦虑神色，接着又重新看着迪伦。
“你能动动胳膊和腿吗？有感觉吗？”
迪伦尽量集中注意力。她能有什
感觉？火烧火燎感觉。疼痛，极度痛楚，剧烈疼痛。她屏住呼吸，哪怕胸口轻微起伏也让她觉得害怕。她到底怎？
全身每处都在痛。确确就是——每处。她头感到阵阵抽痛，肋骨像是被什东西紧紧挤压着，胃里好像有池酸性岩浆在燃烧。再往下呢？她闭上眼，尽力感觉双腿反应。它们在哪儿？也许她感觉不到它们只是因为折磨人疼痛正从全身各处如潮水般袭来。迪伦惊恐万分，感觉心脏开始剧烈跳动，狂乱心跳让她全身每处痛感都急剧飙升。她尽力想挪挪脚步，换换位置，感觉不舒服极。
尖叫声。
这里本应该寂寂无声。静谧，死般肃穆沉寂。
然而只有尖叫声。
迪伦睁开眼，马上感到目眩。道强烈白光刺进她脑袋。迪伦努力想转身摆脱，然而那白光却在电光石火瞬间也随之移动，紧紧跟着她，吞噬身后黑暗。迪伦看着这道光，目瞪口呆。
这道白光来得猛烈，然而转瞬间就消失。迪伦晃晃悠悠地站在那里，眼前跳动着五颜六色光点。不知不觉间张脸出现在视线中，迪伦不由得吓跳。
“喔——呜！”她这声听起来像是喘息，又像是呜咽。她只把双腿挪点点，可能只有厘米左右，然而浑身迸发痛苦让她发出足以窒息颤抖。
“好，好，亲爱。”那个男人皱皱眉，他咬着小手电，手在迪伦腰下挪动着。然后拖停下，把手在马甲上蹭蹭。迪伦眼晴掠过那件黄绿色对比强烈、其丑无比马甲。他肩上别着个徽标，但迪伦注意力不在这儿。他刚才擦掉是血吗？他刚才摸到她腿上伤口，血是从那里来吗？她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每次呼吸都让肺部刺痛。
接着它便填满视野，这张苍白脸上满是闪亮汗水和红墨水般痕迹。这是张男人脸，嘴边胡楂很浓密，看口型他好像在急切地说着什。迪伦努力集中精力想听清他说些什，但尖厉耳鸣声让她什也听不见。
她摇摇头，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个人嘴上。慢慢地，她终于明白，那个人在遍遍重复着相同句话。
“能听见
说话吗？看着。能听见说话吗？能听见说话吗？”
迪伦明白他在说些什后，这才意识到自己可以听到他讲话。他实际上是在大声喊叫，声音紧张而嘶哑。
怎刚才自己就听不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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