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死,房梁上吊死。三岁孩子菱花小脖颈和祖母并排悬着,高挂起正象两条瘦鱼。
死亡率在村中又在开始快速,但是人们不怎样觉察,患着传染病般地全乡村又在昏迷中挣扎。
“爱国军”从三家子经过,张着黄色旗,旗上有红字“爱国军”。人们有跟着去!他们不知道怎样爱国,爱国又有什用处,只是他们没有饭吃啊!
李青山不去,他说那也是胡子编成。老赵三为着“爱国军”和儿子吵架:“看你是应该去,在家若是传出风声去有人捉拿你。跟去混混,到最末就是杀死个日本鬼子也上算,也出出气。年青气壮,出口气也是好。”
老赵三点见识也没有,他这样盲动说话使儿子不佩服,平儿同爹爹讲话总是把眼睛绕着圈子斜视下,或是不调协抖两下肩头,这样对待他,他非常不愿意接受,有时老赵三自己想:“老赵三怎不是个小赵三呢!”
回沮丧样子,他在王婆家说:“g,m军所好是他不胡乱干事,他们有纪律,这回算相信,红胡子算完蛋,自己纷争,乱撞胡撞。”
这次听众很少,人们不相信青山。村人天生容易失望,每个人容易失望。
每个人觉得完!只有老赵三,他不失望,他说:“那再组织起来去当g,m军吧!”
王婆觉得赵三说话和孩子般可笑。但是她没笑他。她身边坐着戴男人帽子、当过胡子救过国女英雄说:“死就丢下,那受伤怎样?”
“受轻伤不都回来吗!受重伤那就管不,死就是啦!”
正这时北村个老婆婆疯似哭着跑来和李青山拚命。她捧住头,象捧住块石头般地投向墙壁,嘴中发出短句:“李青山,……仇人……儿子让你领走去丧命。”
人们拉开她,她有力挣扎,比条疯牛更有力。
“就这样不行,你把给小日本子送去吧!要死,……到应死时候!……”
她就这样不住地捉她头发,慢慢她倒下来,她换不上气来,她轻轻拍着王婆膝盖:“老姐姐,你也许知道心,十九岁守寡,守几十年,守这个儿子;……那些挨饿日子呀!跟孩子到山坡去割茅草,大雨来,雨从山坡把娘儿两个拍滚下来,头,在想是碎,谁知道?还没死……早死早完事。”
她眼泪阵湿热湿透王婆膝盖,她开始轻轻哭:“你说还守什?……死吧!有日本子等着,菱花那丫头也长不大,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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